第4章 老年陆辰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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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界中枢的废墟上，三色卡牌光芒交织成的屏障正在剧烈震颤。127道裂痕如同活物般蠕动，每一道裂痕深处都传来被吞噬宇宙的哀鸣。陆辰站在指挥塔顶端，混沌基石在他掌心旋转，将灭世派的焚寂烈焰、救世派的星界矩阵与混沌派的无序迷雾强行糅合。

\"屏障能量跌破临界值了！\"林若雪的声音从通讯卡牌中传来，夹杂着数据流紊乱的沙沙声。她悬浮在第三象限的裂痕前，希望净化卡牌绽放出刺目的白光，\"归零辐射正在改写基础规则代码——\"

话音未落，整片星域突然陷入诡异的静止。飘浮的金属残骸定格在半空，连卡牌联军释放的能量流都凝固成彩色晶体。陆辰感到胸腔里的混沌基石发出尖锐预警，他猛然转头，看见指挥塔阴影里走出一个佝偻身影。

\"终于见面了，年轻的我。\"

老人拄着因果律之笔化作的拐杖，枯瘦的手指上缠绕着与陆辰如出一辙的灰色数据流。当他抬头时，陆辰看见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左眼是混沌基石的漩涡，右眼却是生命基石的翠绿。

\"第99次轮回的......我？\"陆辰的因果律之眼自动激活，却在读取老人信息时遭到反噬。鲜血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在静止的时空里凝成血晶。

老人轻笑一声，拐杖轻点地面。凝固的时空重新流动，但联军成员全都陷入昏睡，只有林若雪挣扎着保持清醒。她手中的希望卡牌剧烈闪烁，净化之力在老人周身形成光茧，却被他随意挥手打散。

\"别费力气了，小姑娘。\"老人咳嗽着坐在一块悬浮的星舰残骸上，\"我花了三十七个轮回纪元才走到这一步，怎么可能被初级净化规则干扰？\"

陆辰突然冲向老人，混沌基石在拳锋凝聚成灰色尖刺。但在接触老人衣角的瞬间，他整个人穿透虚影摔在金属地面上。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他回头看见老人正在翻阅一本由数据流构成的厚重典籍。

\"《原初实验记录第101版》......\"老人枯瘦的手指停在某页，突然撕下整张纸页吞入口中。他的身体顿时年轻了几分，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知道吗？每次轮回都是场精心设计的饥饿游戏。\"

林若雪趁机将希望卡牌掷向高空，净化光雨笼罩整个星域。老人只是抬了抬眼皮，那些光雨便逆流回溯，反而将林若雪禁锢在光之牢笼里。

\"放开她！\"陆辰的混沌基石与生命基石同时共鸣，双色纹路在体表蔓延。但当他试图具现卡牌时，发现所有规则都在老人面前失效。

老人突然出现在陆辰面前，浑浊的呼吸喷在他脸上：\"你以为自己真是救世主？\"他扯开衣襟露出胸膛——那里镶嵌着半张灰色卡牌，正不断吞噬周围的规则能量，\"我们不过是造物主培养皿里的细菌，而轮回就是场永无止境的消毒实验！\"

星域边缘传来玻璃破碎般的脆响。归零辐射形成的黑色潮汐正在吞噬联军屏障，所过之处连空间本身都退化成原始数据流。老人望着这一幕，眼中浮现出病态的狂热。

\"看啊，这才是真正的自由！\"他张开双臂迎接席卷而来的黑潮，\"没有规则，没有轮回，没有该死的命运卡牌——\"

陆辰突然抓住老人手腕，生命基石的翠光顺着接触点涌入对方体内。老人发出痛苦嘶吼，年轻化的身体迅速枯萎，但嘴角却扬起诡异的弧度。

\"太迟了......因果律之笔早就刺穿了所有时间锚点。\"老人剧烈咳嗽着，吐出的血沫里漂浮着微型卡牌碎片，\"从第99次轮回开始，我就在每个关键节点埋下归零种子。\"

黑潮已经吞没三分之二的星域。林若雪的光之牢笼开始崩解，她挣扎着向陆辰伸出手：\"快走！他的身体就是归零卡牌的具现化载体！\"

老人突然暴起，枯爪般的手掐住陆辰咽喉。两代混沌之主的规则本源在方寸间交锋，迸发的能量乱流将附近星舰残骸绞成粉末。

\"你以为那些牺牲者真能安息？\"老人贴着陆辰耳朵低语，声音里带着百年轮回积累的疯狂，\"雾隐的混沌精灵、第0次轮回者的自爆、林若雪即将进行的残魂融合......全都是剧本写好的情节！\"

黑潮吞没了最后一道联军屏障。在绝对的虚无即将触及众人的瞬间，老人突然松开陆辰，将因果律之笔调转方向刺入自己心脏。

\"但这次......\"他胸口迸发出耀眼的灰色光芒，一张刻着双生纹的卡牌缓缓具现，\"我要改写结局。\"

归零黑潮突然调转方向，全部涌向老人胸口的卡牌。他的身体开始数据化分解，却用最后力气将卡牌推向陆辰。

\"拿着它！这是用127个宇宙残骸锻造的'因果归零卡牌'......\"老人的双腿已经化作飘散的数据流，\"只有混沌与生命双基石持有者才能承受它的反噬。\"

陆辰接住卡牌的刹那，海量记忆涌入意识。他看见第99次轮回的自己如何在绝望中发现原初意识的实验本质，又如何策划这场横跨三个轮回纪元的归零计划。最震撼的是老人最后的记忆画面——某个纯白空间里，无数个陆辰的克隆体正在不同维度的培养舱中沉睡。

\"记住......\"完全数据化的老人露出释然笑容，声音随着身体消散在虚无中，\"别再相信任何'绝对规则'......\"

归零黑潮随着老人消失骤然停滞，随后如同退潮般收缩成奇点。陆辰手中的卡牌自动飞向奇点，在接触瞬间爆发出的强光让整个星域失去色彩。

当视觉恢复时，林若雪发现他们漂浮在重组的星空中。三派联军成员陆续苏醒，而宇宙边缘那道吞噬一切的黑色裂缝正在缓慢愈合。

\"他承担了所有归零辐射......\"陆辰凝视着老人消失的位置，掌心浮现出与老人胸前一模一样的双生纹，\"用自己作为盾牌。\"

林若雪轻轻握住他颤抖的手，希望卡牌的光芒温柔地包裹着两人：\"但代价是什么？\"

陆辰没有立即回答。他内视意识海，发现混沌基石表面多了道细不可查的裂纹——正是老人最后传递的信息刻印。当他的意识触碰那道裂纹时，耳边响起跨越时空的警告：

\"当第101次轮回结束时，原初意识将启动最终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