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海州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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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州的风暴,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开始,又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结束。
当李天元被带走调查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从省城飞回平江县时,整个县城都安静了几天。
那些曾经在酒桌上,吹嘘着自己和天元集团某某科长有交情的人,此刻噤若寒蝉。
平江县,江氏实业总部。
钱斌已经从最初的狂喜中冷静下来,他看着江彻,眼神里的崇拜,几乎要化为实质。
海州一战,江彻几乎没露面,只在平江的办公室里,打了几个电话,递了几份材料。
然后,那个盘踞省城二十年,根深蒂固的商业巨头,就这么轰然倒塌。
这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手段,让钱斌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资本”之外的,那种无形而又致命的力量。
江彻却没有在海州的胜利上,投入过多的精力。
对他而言,扳倒一个李天元,不过是清除了前进道路上的一块绊脚石,仅此而已。
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江氏实业版图上的另一块,也是最不显眼,最沉重的一块——平江县机械厂。
这是当初江彻拿下时代广场那块地时,县里半卖半送,捆绑给他的一个“包袱”。
一个曾经有过辉煌,但如今已经锈迹斑斑,濒临破产的国营老厂。
经过江彻大半年的股份制改革和管理优化,机械厂的账面上,总算是扭亏为盈,工人们也能按时领到工资了。
但江彻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
周一的上午,江彻的黑色伏尔加,停在了机械厂斑驳的大门口。
厂长老徐,徐建国,一个五十多岁,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满手都是机油和老茧的汉子,早早地等在了那里。
“江总。”徐建国看到江彻下车,连忙迎了上去,表情有些复杂。
有感激,也有掩饰不住的忧虑。
江彻点了点头,没有进办公室,而是直接走向了生产车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铁锈和机油混合的味道。
几台老旧的车床,在有气无力地转动着,发出“咣当咣当”的噪音。
工人们不像过去那样聚在一起抽烟聊天了,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忙碌着,但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麻木和茫然。
江彻走到一座半成品旁边,那是一台手摇式的脱粒机,八十年代初农村最常见的农具。
它的做工很扎实,用料也足,看得出工人们的技术功底还在。
“老徐,我们的库存,现在有多少?”江彻用手敲了敲那厚实的铁皮,发出沉闷的响声。
徐建国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他领着江彻,走到了厂区最里面的一个巨大仓库前。
推开沉重的铁门,一股陈腐的灰尘气息扑面而来。
仓库里,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崭新的农机具。
脱粒机、播种机、水泵……这些曾经的“抢手货”,此刻像一座座冰冷的铁山,静静地躺在这里,无人问津。
“江总,自从您接手,我们优化了生产流程,工人们的积极性也高了,产量比以前翻了一番。”
徐建国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大前门”,抽出一根,却没点燃,只是夹在手指间,声音苦涩。
“可……可卖不动啊。供销社那边的订单,一个月比一个月少。上个月,一台都没卖出去。”
“咱们厂的老底子还在,技术没得说。可现在的人,都怎么了?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就没人要了?”
他想不通。
几十年的经验告诉他,只要产品质量好,就一定有市场。
可现在,这个他信奉了一辈子的真理,好像失效了。
江彻看着这满仓库的“古董”,脸上却没有任何惋。
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老徐,不是东西不好,是时代变了。”
江彻平静地说道,“以前是集体干活,需要的是这种傻大黑粗,能用上十年的机器。”
“现在,地都分到各家各户了。谁家会买一个这么笨重的铁疙瘩回去?一个壮劳力都搬不动。”
“他们需要的,是小巧的,省力的,一个人就能操作的帮手。”
徐建国愣住了,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
他似乎听懂了,但又好像没完全懂。
江彻没有再多解释。
他回到厂里的会议室,一张长条桌,十几个搪瓷缸子。
他对徐建国说:“老徐,把厂里技术最好的老师傅,都叫来。”
很快,十几个平均年龄超过四十五岁的技术员,坐满了会议室。
他们是这个厂的顶梁柱,也是思想最僵化的一群人。
江彻没有说废话,直接在黑板上,用粉笔画了几个潦草的草图。
一个,是带着小轮子,前面有个小汽油机,后面拖着一排金属爪子的怪东西。
另一个,像个大号的吹风机,同样装着一个汽油机。
“江总,这是……”徐建国看着黑板,满脸都是问号。
“这个,叫手扶式微型旋耕机。这个,叫便携式风力收割机。”
江彻放下粉笔,看着满屋子茫然的眼神。
“我要你们,把这些东西,给我造出来。”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几秒钟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技术员,忍不住开口了。
“江总,您画的这个……恕我直言,根本不现实。”
“就说这个旋耕机,要做到手扶,就得轻。可要带动后面的犁刀,发动机就得有劲。又轻又有劲的发动机,我们……我们没见过,也造不出来啊。”
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是啊,我们厂的发动机技术,还停留在给水泵和脱粒机用的那种,一个就上百斤,怎么可能装到手扶的机器上?”
“还有这个风力收割机,想法是好,可风力怎么控制?万一风太大,把谷子都吹跑了怎么办?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质疑声,此起彼伏。
他们不是在顶撞,而是基于自己几十年的经验,得出的最真实的判断。
在他们看来,江彻提出的东西,已经超出了“机械”的范畴,更像是科幻小说里的玩意儿。
徐建国也是一脸的为难。
他知道江彻有本事,可隔行如隔山,造机器,不是卖衣服,光有想法是不行的。
江彻看着他们,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我知道,这很难。”
他走到众人面前,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所以我决定,成立一个专门的‘新产品研发小组’。”
“我个人,先期投入二十万,作为研发经费。”
“另外,我已经联系了省城几家大学的机械工程教授,还有两个从德国留学回来的专家,下周,他们就会过来,指导我们。”
二十万!
还请大学教授和德国专家!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手笔,太大了!
大到让他们觉得不真实。
要知道,整个机械厂一年的利润,都不到五万块。
江总竟然愿意拿出二十万,来搞这个虚无缥缈的研发?
那些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老师傅,把话都咽了回去。
他们可以质疑技术,但无法质疑这笔钱的份量。
江彻的目光,扫过全场。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做什么的,从今天起,进了研发小组,就只有一个任务,把图纸上的东西,变成现实。”
“工资,翻三倍。项目成功了,所有人,都有重奖。”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虽然心里还是没底,但在金钱和江彻那不容置疑的态度面前,以徐建国为首的技术团队,还是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接下来的一个月,平江机械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个独立的研发车间,被迅速改造了出来。
崭新的绘图桌,精密的测量仪器,甚至还有几台他们从未见过的进口小车床,被陆续运了进来。
省城来的教授和那两位戴着金丝眼镜的“海归”专家,也如期而至。
他们带来了全新的理念和技术资料。
“结构力学”、“流体动力学”、“人体工程学”……
一个个闻所未闻的名词,冲击着老技术员们固有的知识体系。
一开始,双方的合作,充满了矛盾和冲突。
老师傅们相信经验和手感,而专家们,只相信数据和公式。
“徐工,这个传动轴的直径,必须是3.75厘米,数据模型显示,这个尺寸的扭矩效率最高。”一个年轻的专家,指着图纸,一脸严肃。
徐建国把图纸拿到眼前,眯着老花眼看了半天,摇了摇头。
“小李,你这不行。这轴太细了,不结实。我们以前做的,最少也得5厘米粗。不然下地一使劲,就得断。”
“这是经验!”
李专家差点气笑了:“徐工,现在是1982年了!我们不能总靠经验!要相信科学!我们有新的合金材料,强度比你那个粗铁棍高得多!”
类似的争吵,每天都在研发车间上演。
研发过程,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瓶颈。
最大的难题,还是发动机。
他们尝试了十几种方案,做出来的发动机,要么就是太重,要么就是功率太小,要么就是震动大得能把人的骨头给抖散架。
两个月过去,二十万的研发经费,流水一样花了出去,但造出来的,却是一堆废铜烂铁。
研发小组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
一些老技术员,开始动摇了。
“我就说不行吧?这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干的活。”
“德国专家又怎么样?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再这么搞下去,别说新产品了,我看厂子都得被拖垮。”
这天下午,徐建国拿着一份失败了无数次的发动机测试报告,找到了江彻。
他的脸上,满是挫败和疲惫。
“江总,我们……我们尽力了。”
“这个东西,可能真的……造不出来。要不,还是算了吧?别再往里投钱了。”
他这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番话。
放弃,就意味着承认自己的无能。
但眼看着厂里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又要被这个项目拖入深渊,他于心不忍。
江彻正在看一份来自黄土岭果园的报告。
他听完徐建国的话,放下报告,没有批评,也没有安慰。
他只是站起身,带着徐建国,走进了那个气氛凝重的研发车间。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低着头,不敢看江彻的眼睛。
江彻走到那台失败的发动机样机前,围着它,仔细地看了一圈。
然后,他拿起一支粉笔,直接在满是油污的水泥地上,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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