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土化兔 鸟使 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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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土化兔

土兔奇闻记

清朝康熙年间，靖逆侯张勇在兰州当守将。有一天，他带着亲兵出去打猎。那会儿正是秋天，塞外风大得很，军旗 “呼呼” 地在皋兰山脚下飘。张勇拉开弓准备射箭，突然看见草甸子里有个白影一闪而过，他赶紧骑马追进了山坳，连发三箭，一下射死了三只兔子。等亲兵把猎物拿到营帐前，大伙儿都吓了一跳 —— 其中一只兔子身上有一半变得跟黄土似的，背上的纹路像干裂的大地，后腿全是土疙瘩堆起来的，爪子上还沾着没化干净的沙子。

这事很快就在兰州城里传开了。有个叫王茂才的药商觉得特别奇怪，他以前在西域见过石头变成的动物，可从来没听说过土能变成兔子。三天后，张勇又去打猎，在老地方又碰到一群兔子乱窜，这回有两只兔子前腿都变成土黄色了，脚一踩地就能砸出半尺深的坑。侯府的厨子把这种 “土兔子” 拿去煮，结果锅里水一烧开，兔子身上的土块就 “簌簌” 往下掉，露出里面白白的兔肉。吃起来味道特别鲜美，就是沾土的地方硬得像石头，敲一敲还能发出清脆的响声。

消息传到陕西，渭南有个叫李方膺的书生专门跑来调查。他晚上住在侯府的箭楼里，看见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山坳那边腾起一大片黄雾，雾里好像有兔子的影子在翻滚，土粒像星星似的往兔子身上粘。等雾散了，真就有新兔子跑出来，后腿上还沾着湿乎乎的黄土。李方膺后来在笔记里写：“这些兔子身上的土，跟皋兰山脚的黄土一模一样，可眼睛亮得像寒星。它们跑起来的时候，沾土的地方就往下掉渣儿，掉到地上变成土灰，转眼又聚成兔子，这种怪事，翻遍古书都找不到解释。”

张勇让人把 “土兔子” 做成标本挂在帅府里，没想到每个月初一、十五，标本身上就会掉黄土，积在桌子上能堆成个小山包。后来有个四处云游的道士看见了，摇头叹气说：“这是地下灵气化成的，是皋兰山千年土精变的。吃了能长寿，可最多吃三只，吃多了人也会变成黄土。” 张勇一听，赶紧让人把标本埋回山坳。从那以后再去打猎，山坳里就只有普通兔子，再也没出现过 “土兔子” 了。

2.鸟使

鸦使记

苑城的史乌程在家待着的时候，某天屋顶突然落满鸟雀。这些鸟叫声有点像乌鸦，却更清亮。他仔细一看，鸟羽毛泛着暗紫色，像金属一样发亮，眼睛直直地盯着人，和人眼差不多。史乌程转头就对家人说：“这是我夫人派鸟来叫我了，赶紧准备后事，我三天后就得走。”

家里人悄悄观察他，发现他每天都洗澡换衣服，把写过的文章信件捆得整整齐齐，还从箱子底翻出个青铜鸟形玉佩放在枕头边。嘿，这玉佩的样子，和屋顶上的鸟长得一模一样！到了第三天早上，有只鸟直接落在窗台上，史乌程就洗完澡、点上香，规规矩矩坐着离世了，手里还紧紧攥着那玉佩。

出殡那天，黑压压的鸦群突然围过来。领头的老鸦绕着棺材飞了三圈，翅膀扫过棺材时，掉下来不少细碎的紫羽毛。送葬队伍走到苑城新修的河堤，鸦群就一直跟着棺材慢慢飞，影子映在河面上，像一大片乌云在飘。等棺材埋进土里，那只领头的老鸦猛地一声长鸣，其他乌鸦跟着齐声大叫，声音震得四周嗡嗡响。叫完后，鸦群齐刷刷往北飞走了，只留下一股若有若无的怪香味在空中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