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生死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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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霆深像雕塑一般，紧紧地抱着浑身是血的陆明远，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他的手臂微微颤抖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怀中的人就会像风中残烛一般，悄然熄灭。

“叔叔，你怎么样了？”陆霆深焦急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指尖触到陆明远后背湿润的衬衫，黏稠的触感让他喉头哽咽。远处警笛声穿透暮色，他却觉得那声音隔着重重血雾传来，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霆深，我……我没事，你别……别担心。”陆明远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安慰。他染血的手指突然抓住青年手腕，瞳孔因剧痛微微扩散：“U盘......在我......”话未说完便剧烈咳嗽，鲜血从指缝渗出。

陆霆深看着叔叔苍白的脸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叔叔，你别再说话了，保存体力。你现在伤得很重，我会尽快送你去医院，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他右手始终死死压住陆明远胸前伤口，布料下的温热触感让他想起小时候发烧，这位长辈背着他摸黑走三里山路寻诊所。

“霆深，我……我可能没多少时间了，你……你一定要坚强。”陆明远的声音更加微弱。他沾满泥土的皮鞋突然抽搐了一下，这个细微动作让陆霆深心脏猛地揪紧。

“不，叔叔，你不能这么说，你会好起来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陆霆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他感觉到怀里躯体正在迅速失温，就像握着一块即将融化的冰，那种无能为力的恐慌比子弹更刺痛人心。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陆小宝匆匆跑了过来，看到陆明远满身是血的样子，吓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叔叔！叔叔！你不要死啊！”陆小宝的哭声打破了寂静，他一下子扑到陆明远身边，大哭起来。孩子沾满草屑的裤腿还在发抖，手里攥着半块染血的玻璃碎片——那是从袭击现场带来的“证据”。

“小宝，别哭，叔叔会没事的。”陆霆深轻声安慰着陆小宝，可他的手却紧紧地按着陆明远的伤口，不敢有丝毫放松。他左膝跪地的姿势已经发麻，却不敢挪动分毫，生怕加重叔叔的伤痛。

苏瑶心急如焚地赶到现场，一路上她的心跳不断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然而，当她真正目睹眼前的惨状时，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整个人都被惊呆了。她精心设计的米色套装此刻沾满尘土，高跟鞋卡在砖缝里踉跄两步，最终赤脚踩在碎石上跑来。

“不……这不可能！”苏瑶的声音颤抖着，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精心保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月牙形的血痕。这个总是端庄优雅的女人此刻发丝散乱，珍珠耳环不知何时已丢失一只。

“瑶瑶，你没事吧？”陆霆深回头看到苏瑶瘫坐在地上，焦急地喊道。他看到妻子苍白的脸，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初见时她也是这样赤脚跑来，不过是在樱花纷飞的校园小路，而非如今血腥弥漫的废弃厂房。

苏瑶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我没事，霆深，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救叔叔。”她弯腰捡起陆明远滑落的公文包，发现夹层里藏着半张烧焦的地图，边缘还粘着不明化学粉末。

警方迅速展开行动，他们训练有素地控制住了“x联盟”的残余人员，确保现场的安全。行动队队长临危不乱，他当机立断，立刻拨打了急救电话，并紧急安排警车为即将到来的救护车开路，以争取最短的时间将伤者送往医院。“大家保持冷静，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控制局势！”行动队队长大声指挥着，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这名经验丰富的警官蹲下身时顿了顿，目光扫过陆明远腰间挂着的银质打火机——那是三年前卧底行动时他亲自交给线人的物品。

“队长，我们得赶紧把这些伤者送到医院，时间不等人。”一名警员急切地说道。年轻警员的防弹背心上有新鲜血迹，握枪的手指关节发白，显然还没从交火的震撼中缓过神来。

“我知道，我已经安排好了救护车，大家配合一下，尽量减少伤者的痛苦。”行动队队长沉着地回应。他转身时与陆霆深目光相撞，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警觉——这场突袭太“恰到好处”地避开了核心实验室。

时间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变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都如同被无限拉长。苏瑶站在医院的走廊里，心急如焚，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扇紧闭的手术室门上，仿佛能透过那扇门看到里面的情况。她第三次看表时，水晶表盘折射的冷光映出眼底血丝，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三小时前陆明远发来的最后消息：“下班顺路买茉莉花茶”。

“瑶瑶，你别太担心，医生一定会尽力的。”陆霆深站在苏瑶身边，轻声安慰道。他西装外套残留着火药味，此刻正小心翼翼不让血迹蹭到妻子的裙摆。这个总是挺直脊梁的男人此刻肩背微驼，像被抽走了主心骨。

“我知道，可是我忍不住担心，叔叔他……他看起来太虚弱了。”苏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突然抓住路过护士：“手术准备需要多久？血库够吗？如果需要输血我可以去验血型！”

医护人员在里面忙碌地穿梭着，他们的身影在白色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匆忙。苏瑶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无助，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却无法为伤者做任何事情。消毒水气味刺得鼻腔生疼，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那扇写着“手术中”的灯牌。

与此同时，在前往医院的路上，陆霆深心急如焚。他的车在马路上疾驰，仿佛要冲破时间的束缚。他的手紧紧按住陆明远胸前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仿佛这样就能阻止鲜血的流淌。“叔叔，坚持住，医院马上就到了！你一定要撑住啊！”陆霆深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颤抖着，他对着昏迷不醒的陆明远喊道。方向盘上的皮质扶手被他攥出深陷的指印，后视镜里映出他发狠的表情。

陆明远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失去了血色，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似乎随时都可能闭上。然而，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他突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口袋里艰难地掏出一个破旧的 U 盘。“霆深......”陆明远的气音像落叶飘在风里，沾血的手指抠住U盘边缘往外推。这个总是整洁考究的研究员此刻领带歪斜，金丝眼镜不知所踪，唯有递出U盘的动作带着近乎虔诚的郑重。

“这里面……是‘x 联盟’的核心证据……一定要……交给警方。”陆明远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他忽然呛出黑血，牙齿打颤挤出破碎字句：“密码......是你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