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抉择与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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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霆深握着手机，听着苏瑶撕心裂肺的哭声从听筒里传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双腿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下意识扶住身旁的机器，手指深深嵌入冰冷的金属外壳，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支撑。喉结剧烈滚动两下，对着话筒艰难开口：“瑶瑶，你先别哭……” 话音未落就被新一轮的啜泣打断。

“霆深…… 小宝他……” 苏瑶的声音断断续续，混着急促的喘息，“那些人说…… 说要是不换…… 就…… 就杀了他……”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无尽的恐惧，“他们还说…… 说要让小宝……” 话未说完，又被哭声淹没。

目光机械地落在被警方控制住的陈默身上，陈默垂着头，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冷笑，喉间突然发出沙哑的嗤笑：“陆总，舍得用我这条命换宝贝儿子了？” 那模样让陆霆深心中一阵发寒，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内心，握枪的手青筋暴起：“你最好祈祷小宝平安无事。要是他少根头发，我让你生不如死。”

“陆总何必动怒？” 陈默抬眼，眼底闪烁着阴鸷的光，“说不定小宝正哭着喊爸爸呢？你听，会不会有他的哭声飘过来？” 他故意侧耳作倾听状，脸上满是戏谑，“也许此刻，小宝正害怕得直发抖呢。”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陆小宝可爱的笑容，儿子扑进他怀里时软糯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爸爸，你好厉害！以后我也要像爸爸一样勇敢！” 可此刻，小宝却落入了那群恶魔手中。陆霆深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苦地挣扎着。用陈默去换陆小宝，意味着可能会让 “x 联盟” 的核心成员逃脱，导致更多无辜的人陷入危险；但如果不换，他无法想象失去陆小宝的后果，那将是他无法承受的痛，这种矛盾的痛苦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陆明远一直关注着陆霆深的神情变化，他看出了陆霆深的纠结与痛苦，缓缓走到陆霆深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霆深，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做决定。但你要明白，‘x 联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就算我们用陈默换回小宝，他们也不会就此罢手。这些人毫无底线，一旦尝到甜头，只会变本加厉。”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还记得三年前化工厂爆炸案？” 陆明远突然扯开领口的纽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疤痕，“他们连自己人都能当诱饵，小宝就算回来也永无宁日。” 指尖重重划过地图上标注的交易地点，“必须把他们连根拔起。我在里面待过，清楚他们的手段，绝不能让他们得逞。他们不到目的不会罢休的。”

“可是小宝……” 陆霆深声音发颤，“我不能拿他的命冒险。他那么小，我不敢赌…… 我怎么能拿他的生命做赌注？”

陆霆深抬起头，看着陆明远，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他知道叔叔说得对，可一想到小宝此刻正处于危险之中，心中的担忧却无法平息。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对着电话那头的苏瑶说：“苏瑶，你先别慌，我马上和警方商量对策，一定能想出办法救小宝的。相信我，我不会让小宝有事的。我们一定会把他安全带回来。”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你一定要把他带回来……” 苏瑶泣不成声，“我不能没有小宝，他是我的命啊…… 霆深，你快救救他…… 我真的好害怕，我不能失去他……”

挂了电话后，陆霆深立刻找到警方行动队队长，语气急促地说明了情况。“队长，他们抓走了我的儿子，要用陈默交换！” 他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满是恳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

警方行动队队长皱着眉头，将战术笔重重敲在桌面：“陆先生，陈默的口供能牵扯出整个犯罪网络。” 突然凑近压低声音，“不过我们在交易点下水道发现窃听器，对方早有防备。” 转动地图露出夹层里的红外探测图，“或许可以将计就计。用陈默做饵，引他们上钩。但这一步必须走得非常小心。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但小宝的安全……” 陆霆深急切地追问，“万一他们在交易时伤害小宝怎么办？我不能让任何意外发生在他身上。”

“我们会安排特警化妆潜入，确保万无一失。” 队长指着地图上的红点，“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狙击位。只要对方有任何异动，我们的狙击手会第一时间采取行动。但行动时，你必须配合我们，不能冲动。”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警方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他们决定假装同意用陈默交换陆小宝，然后在交易地点设下埋伏，一举抓获 “x 联盟” 的成员，救出陆小宝。

“这次行动我们分成三组，一组负责外围警戒，防止有人逃脱；二组埋伏在工厂周边，等待信号；三组随陆先生进入工厂，见机行事。” 队长一边在地图上标注着，一边向队员们讲解，“记住，一切以保证人质安全为首要目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确保孩子安全。”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队员，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期待，“大家务必小心，不能出任何差错。”

陆霆深突然抓住队长手臂：“如果交人时对方撕票怎么办？” 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壳上小宝的照片，“能不能安排狙击手提前就位？在对方动手前就解决他们。我不能有任何侥幸心理。我儿子的命可经不起一点闪失。”

“已经安排好了，陆先生。” 队长拍了拍他的手背，“但为了小宝的安全，还请您尽量按计划行动。任何一点偏差都可能让孩子陷入危险。我们的计划环环相扣，缺一不可。”

陆霆深虽然担心计划会有风险，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他只能选择相信警方。“队长，我只有一个要求，一定要保证小宝的安全。他要是出了事，我……”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紧紧握住队长的手，仿佛在传递着自己的全部希望，“我这条命可以不要，但小宝必须平安。他是我的一切。”

交易当天，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预示着即将发生的危险。厚重的云层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息。陆霆深和陆明远带着陈默来到了 “x 联盟” 指定的交易地点 —— 一座废弃的工厂。这座工厂锈迹斑斑，周围杂草丛生，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苏瑶则在警方的保护下，留在家里等待消息，临走前，她紧紧抓着陆霆深的手：“霆深，一定要把小宝带回来。我在家里等你们，一定要平安…… 我在家里会一直祈祷的。” 她的眼中满是泪水，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和期待，“我会一直守着电话，等你们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