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诚信投靠，请陛下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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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深灰色布袍，身形瘦削，面容清癯，眼神却如同毒蛇般阴冷的老者，悄无声息地踱步到垛口前。</p>

正是刘盈身边那位以“毒”闻名的谋士——蒯通。</p>

蒯通居高临下，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一寸寸扫过跪在城下的白狼王，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透。</p>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穿透力。</p>

“白狼王，弃族背盟，手下弑主求生，此其一罪也。”</p>

“身为草原之狼，不思搏杀，反跪于汉家城下，摇尾乞怜，此其二罪也。”</p>

“空口白牙，妄言机密，谁知是真是假？是否为冒顿苦肉之计，诱我军出城？此其三罪也。”</p>

蒯通每说一句，白狼王的脸色就苍白一分，身体也微微颤抖。</p>

阿古达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几次想抬头怒斥，都被白狼王用眼神死死压住。</p>

跟在刘盈身边之人，一定地位超然，何况此人所说，皆是人心最卑劣的方面。</p>

可知刘盈身边不仅有仁人志士，更不乏阴冷毒士！</p>

“先生！”</p>

白狼王的声音带着颤音，却异常清晰，“我若有半句虚言，天诛地灭！族人尽绝！”</p>

“我今日跪于此，非为求生，实为求死中之生！为我族中那些无法拿起刀枪的妇孺，求一条活路！”</p>

白狼王眼中闪过一丝浓烈的痛苦和恨意，“冒顿单于视我犬戎如草芥，驱为炮灰，更以虚言蛊惑，分化我族，欲将我族生路断绝！”</p>

“是他先背弃了草原盟约！我今日所为，是自救，亦是为了复仇！”</p>

蒯通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完全没有与汉军众人吹牛打屁的模样，仿佛毒蛇吐信。</p>

“复仇？好一个冠冕堂皇！”</p>

“然，空口无凭。你说献上冒顿虚实，如何证明？”</p>

“你说为妇孺求活路，那些被你留在营中，或被冒顿收买、或被你抛弃的族人，他们的命，又值几何？他们的妇孺，又当如何？”</p>

蒯通这话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白狼王心中最痛、最矛盾的地方。</p>

他身体猛地一晃，几乎跪立不住，眼中血丝密布，痛苦、愧疚、决绝交织。</p>

是啊，营地里那些没跟他冲出来的族人，他们的妇孺也是犬戎的一部分！</p>

“我……”</p>

白狼王喉头滚动，艰难地挤出声音：“我无力保全所有组人，此乃毕生之痛！”</p>

“若陛下能能击溃冒顿单于，或许那些被裹挟的族人，尚有一线生机！”</p>

“跟我冲出来的这些兄弟的家人，还有营中那些最无助的老弱……他们就在西边三十里外的鹰涧谷躲藏！陛下若不信，可派人去寻！”</p>

白狼王此时明白，刘盈可不好忽悠，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投靠，该掌握在手中的人质，大汉皇帝从来都不嫌少。</p>

白狼王猛地撕开自己早已破烂的前襟，露出精壮却布满新旧伤痕的胸膛，声音嘶哑如裂帛。</p>

“我在此立誓！所言机密，句句属实！若陛下仍疑我诚意，可取项上人头！”</p>

“只求陛下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给我犬戎留一条活路！”</p>

犬戎之主最后的话语，已是带着绝望的呜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