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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沉淀下来,傍晚的昏黄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斜纹。
江见夏左脚的石膏沉甸甸地坠着,额角纱布下的伤口隐隐作痛,脑震荡带来的眩晕感像潮水退去又涌来。
妈妈温语刚匆匆扒拉了几口医院食堂打来的饭菜,就又被护士叫去外婆那边处理换药的事,临走前不放心地反复叮嘱:“粼粼,有事一定按铃叫护士啊!妈妈很快回来!”
“知道啦妈。”江见夏应着,努力挤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
门轻轻合上,留下满室的寂静和仪器细微的嗡鸣。
她尝试动了动打着石膏的左脚,闷胀的疼丝丝缕缕地钻上来,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目光落在额角纱布边缘露出的擦伤上,指尖下意识地碰了碰,脑海里却闪过林予冬临走前那别扭又认真的眼神。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礼貌地叩响了三下,声音不轻不重。
“请进。”江见夏有些疑惑,这个时间医生刚查过房,妈妈也才走。
门被推开,当先走进来的是一对衣着得体、气质温雅的中年夫妇,脸上带着明显的感激与歉意。
男人手里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果篮和一个沉甸甸的礼品袋,女人则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大束花。
而跟在他们身后半步进来的少年,让江见夏瞬间屏住了呼吸。
蓝白校服熨帖地穿在身上,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一颗。
身形是少年人特有的清瘦挺拔,但肩膀的线条却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的皮肤是偏冷的瓷白,衬得眉骨和鼻梁的轮廓格外清晰,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眼型偏长,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有些桀骜,此刻却像蒙着一层薄雾,眼神有些空茫地落在江见夏打着石膏的脚上。
他手里紧紧捏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江见夏认出来了,他就是那个在刺耳刹车声前,失魂落魄走向车流的男生。
“江同学,你好,实在抱歉打扰你休息了。”那位气质温婉的女士上前一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将花束轻轻放在床头柜上,“我们是秦鹄的爸爸妈妈。今天下午……真的太感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们家小鹄他……”她说不下去,眼眶瞬间红了。
“江同学,谢谢你救了我儿子!”秦先生将果篮和礼品袋也放下,神情肃穆,深深地向病床鞠了一躬,“这份恩情,我们全家永远铭记在心。今天的事故,责任完全在我们家秦鹄,是他精神状态不好,过马路没有注意安全,才把你连累成这样。你放心,所有的医疗费用、营养费、后续的康复治疗,我们一定负责到底!”
“爸!”一直沉默站在后面的秦鹄猛地抬起头,声音有些急促地打断,那层笼罩在眼中的薄雾似乎被刺破,流露出一种近乎痛苦的难堪。
他飞快地看了一眼江见夏,又迅速低下头,嘴唇抿得更紧。
“秦先生,秦太太,你们太客气了。”温语女士不知何时已回到了病房门口,显然是听到了动静。
她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温和但不容置疑的神情,轻轻按住了情绪激动的秦先生,“孩子刚醒没多久,医生说她需要静养,情绪也不能太激动。责任啊赔偿啊这些话,我们大人出去谈,好不好?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让孩子心里有负担。”
她朝江见夏安抚地笑了笑,然后对秦氏夫妇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太太连忙擦擦眼角,连连点头:“是是是,温女士说得对,是我们考虑不周。小鹄,你在这里陪江同学说说话,好好谢谢人家。”
她又转向江见夏,眼神充满感激和怜惜:“江同学,你好好休息,阿姨改天再来看你。”
秦先生也收敛了激动的情绪,对江见夏和温语再次郑重道谢,才跟着温语走出了病房。
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隐约的交谈声。
病房里只剩下江见夏和秦鹄。
空气仿佛凝滞了几秒,只剩下监护仪规律而单调的滴答声。
秦鹄依旧站在进门几步远的地方,像一尊沉默的雕塑,视线胶着在自己手中的文件袋上,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支点。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缝隙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和微抿的薄唇,那是一种与林予冬截然不同的清冷感,带着点难以靠近的疏离和压抑的倔强。
江见夏看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周身弥漫的那种无形的焦虑和紧绷。
她试着打破沉默,声音因为刚醒不久还有些沙哑:“秦鹄同学?我认得你,四班的,对吧?”她记得在学校光荣榜上见过他的名字,他代表学校参加化学竞赛拿奖的照片很醒目。
秦鹄的身体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像是被这个名字惊扰。
他终于抬起头,目光第一次真正对上江见夏的眼睛。那双狭长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空茫,却盛满了复杂的情绪——浓重的愧疚、无措,还有一丝极力压制的难堪。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发紧。他向前挪了两步,停在距离病床还有一米多远的地方,仿佛那里有一条无形的界限。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积攒勇气,然后才开口,声音不高,语速却异常平稳,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今天下午的事,对不起。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还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责任……确实在我。”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江见夏额角的纱布和厚重的石膏,眼神暗了暗,握着文件袋的手指收紧到指节发白。
“我爸妈他们……刚才情绪太激动了。赔偿的事情,他们会负责的,你不用担心。”他生硬地补充道,像是在完成一项必须交代的任务。
江见夏摇摇头,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秦鹄同学,你别这么说。那种情况,换谁都会冲上去的。而且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医生说了,都是硬伤,养养就好。”
她试图让语气轻松些,“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你。警察阿姨下午来过,说你当时好像……状态不太好?”
秦鹄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靠墙放着的一把椅子旁,动作有些机械地将椅子拉开一个更远的距离,才坐了下来。
坐下后,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双手平放在膝盖上,文件袋被他紧紧压在掌心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病房里安静得能听到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就在江见夏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低沉的、没有太多起伏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又是一个短促的音节。
他停顿了更长的时间,仿佛接下来的话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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