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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轱辘接过毛巾,顺势把她拉进怀里。仓库的门半掩着,阳光从缝隙漏进来,在地上画出一道金色的线。李青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汗味,混合着化肥的气息,内心一阵骚动。
\"李青!\"张寡妇的破锣嗓子突然在院外响起,\"李大勇媳妇找你!\"
那女人站在合作社门口,手里捧着一个褪色的红布包。她今天没穿桃红色连衣裙,而是换了件朴素的格子衫,卷发也扎成了马尾。
\"这个......\"她声音发抖,\"是用合作社的钱买的金链子。\"红布包打开,里面躺着那条闪亮的金链子,\"还有......这是我家的房产证,先押给你们......\"
李青没有接。她看向远处正在搬化肥的王轱辘,阳光给他镀了一层金边,汗水顺着脊背的沟壑往下流,消失在工装裤的裤腰处。
\"留着给支书看病吧。\"李青说,\"合作社不缺这点钱。\"
夜幕降临,合作社的院子里飘着炖肉的香气。张寡妇在灶台前忙活,蓝布衫的袖口高高挽起,银耳坠随着动作晃来晃去。
\"青丫头,\"她往锅里撒了把葱花,\"要我说啊,你们干脆把证领了得了。\"锅铲在铁锅里刮出刺耳的声响,\"反正睡都睡过了......\"
李青正往碗里盛饭,闻言手一抖,白米饭撒了几粒在灶台上。王轱辘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赤裸的上身还滴着水珠,显然是刚冲完凉。
\"吃饭。\"他把最后一件化肥搬进仓库,声音闷闷的。
堂屋的煤油灯将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晃晃悠悠像出皮影戏。张寡妇的筷子在菜盘和嘴巴之间来回穿梭,银耳坠叮当作响。
\"对了,\"她突然放下碗,\"李大勇明天要去县里接支书出院。\"油腻的指尖在蓝布衫上擦了擦,\"说是要当面向你们道谢。\"
王轱辘的筷子停在半空,一块红烧肉掉进碗里,溅起几滴油星。李青看见他喉结动了动,脖颈上那道她昨晚留下的吻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夜深了,张寡妇的鼾声从西屋传来。李青躺在东屋的床上,听着王轱辘在堂屋冲凉的水声。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画出斑驳的花纹。
木门\"吱呀\"一声响,带着湿气的热浪涌进来。王轱辘站在床边,水珠顺着他的腹肌往下滑,消失在松垮的裤腰处。李青的银镯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内圈刻着的字母微微发烫。
\"上来。\"她往床里侧挪了挪。
王轱辘躺下时,木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的手臂横在她腰间,掌心粗糙的茧子磨蹭着她睡衣下那道月牙形的疤。远处传来夜猫子的啼叫,还有张寡妇磨牙的声音。
晨光熹微时,李青发现王轱辘已经起床了。灶间传来锅铲碰撞的声响,还有葱油饼的焦香。她赤脚走到堂屋,看见长凳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蓝布衫——那是她昨晚脱下的。
合作社的铁门被拍得震天响。李大勇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衬衫站在门外,身后是他坐着轮椅的父亲。老支书的半边脸还歪着,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李青,王轱辘。\"李大勇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们......我们来道歉了。\"
王轱辘从仓库走出来,手里还拿着账本。阳光照在他古铜色的手臂上,那些疤痕像一枚枚勋章。李青站到他身边,腕上的银镯子叮当作响。
\"进来吧。\"她说得很简单。
张寡妇的蓝布衫在晨光中格外鲜艳,她的银耳坠晃啊晃,晃碎了满地金色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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