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星尘葬太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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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此刻！

墟骸那覆盖骨甲的狰狞头颅猛地转向璇枢！

并非对抗玉玺！

而是！

张口！

无声！

嗡！！！

在墟骸喉骨深处！那片深紫色的、象征“劫炎焚道痕”的刻印正下方！一个奇异的、如同通向混沌熔炉核心的暗色孔洞瞬间打开！

自那孔洞深处！

一道……并非光线！更非能量！

仿佛是直接从万劫道基本源内剥离而出的……

纯粹的……

“终结概念”！

这道“终结概念”脱离咽喉的刹那！并非弥漫！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凝聚、约束、塑形！

化作一道……

仿佛由亿万层压缩至极限的时空断层折叠而成……

色泽……

无法定义！非黑、非白、非灰！仿佛超越了可视光谱的混沌本质！

无声、无形、无质、却又带着一种将万物拖入归宿的冰冷牵引力……

如同死亡的……叹息……

对着璇枢星纱朦胧的眉心……

轻轻……

吹去！

璇枢那古井无波的星眸第一次真正动容！瞳孔深处奔流的星轨长河骤然掀起滔天巨浪！那不是力量层面的攻击！是源自大道本质层面的直接干扰！是强行将“终结归宿”的现实投影……压入了她所推演的“星衍未来”之中！如同在精密计算天象的方程式里强行插入了一个混沌变量！不！是插入了一条冰冷的……终焉结局！

她指尖那点已然大亮、引而不发、准备轰向墟骸道盘核心破绽的微缩星核虚影……

猛地剧烈闪烁！扭曲！

其内部坍缩流转的星衍轨迹被一股无法抗拒的“终结”意念强行打乱！推演陷入混沌！力量瞬间失控反冲！

噗——！

璇枢的星纱猛然一阵剧烈波动！一丝极其细微、蕴含浓郁星辰本源的气息不受控制地从她嘴角逸出！随即被她强行抹去！但那点准备已久的微缩星核杀招，已然……被废！

轰！！！！

就在璇枢心神受到冲击、星核失控的万分之一瞬！

下方！岳无明那凝聚了整个星舰星核之力的星辰玉玺！已然结结实实轰在了墟骸胸膛被锁链束缚、寒芒被压制的九墟道盘之上！

空间如同破纸般碎裂！

刺目的白光吞噬了所有感知！

但就在那毁灭的白色核心！

一道更加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黑……骤然亮起！

覆盖胸膛的九墟道盘之上！被星衍锁链钉住、被玉玺威压死死按住的“万骸终墟域”那点幽蓝暗点……

猛地亮起！

其内沉浮哀嚎的数百九首虚灵法则烙印！

在此刻！

被当作了……一次性燃烧的能量炉心！

轰——！！！

一股远比岳无明玉玺更狂暴、更混乱、充满了毁灭与诅咒的能量洪流！

自那幽蓝暗点核心！

悍然……爆炸！

反冲！！！

自爆道基？！！

璇枢星眸骤然收缩！

岳无明更是惊骇欲绝！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倾力轰出的星辰玉玺之力，如同撞在了一座积蓄万载、此刻被瞬间点燃的末日火山之上！那反冲出来的能量……不是毁灭之力！是……亿万道混杂着虚灵诅咒、世界怨念、归墟道毒、时空碎片的……混沌葬灭之源！

轰隆！！！

无法形容的巨大能量风暴以墟骸胸口为中心悍然炸开！

白色的星辰玉玺光芒与漆黑如墨的混沌葬灭源力在爆炸核心剧烈搅拌、对撞、湮灭！恐怖的冲击波瞬间横扫开来！

噗！噗！噗！噗！噗！

九根钉在墟骸道基之上的星衍锁链在毁灭风暴中被瞬间撑断！碎片如同破碎的蓝色晶针四射飞溅！

“呃啊——！！！”岳无明首当其冲！他推出去的玉玺如同被炸碎的冰山！星辰玉玺碎片裹挟着反冲的葬灭源力风暴狠狠倒卷回来！他身上的玄黄星辰袍光芒爆裂又瞬间黯淡！胸膛如遭无数星锤同时轰中！口中金红夹杂着星光碎屑的逆血狂喷！护体星罡寸寸碎裂！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被狠狠掀飞！重重撞在舰艏巨大的星髓道莲莲瓣之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莲瓣被撞出数道裂痕！他直接嵌入了莲瓣深处！气息瞬间萎靡不振！生死不知！

轰隆隆——！！

整个“巡天鉴世号”庞大的舰体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宇宙重锤狠狠砸中！猛地向后剧烈翻滚！舰体表面那些由星辰秘金打造的外挂装甲在冲击下寸寸龟裂、崩飞！甲板上无数巡天傀儡、来不及撤离的星卫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被瞬间吹灭！舰身主炮塔被拦腰折断！巨大的舰艏更是被残余的冲击波撞得向上猛地掀起了骇人的角度！整个星舰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如同遭受重创的星空巨兽！

一片狼藉！

星舰后方，被冲击波搅动的能量乱流中心。

墟骸的身影缓缓浮现。覆盖胸膛的九墟道盘上，“万骸终墟域”的幽蓝暗点早已熄灭、龟裂、布满了无数细微而深黑的裂痕！其内那数百虚灵烙印彻底燃尽！一股深沉的虚弱感自道基本源传来。

但！

他眼窝深处那两轮混沌漩涡此刻却亮得瘆人！其深处因自爆道基而产生的剧痛与虚妄，被一种冰冷而狂热的掠夺意志所取代！

目标！

锁定！

星舰！莲台！那被撞击得道纹明灭、光芒黯淡的巨大星髓道莲！尤其是莲心位置！那道在剧烈震荡中依旧朦胧盘坐、却不可避免露出一丝破绽的身影！

劫，从来不是守成！

“吞！”

冰冷的意念响彻混沌！

覆盖墟骸胸膛的九墟道盘骤然光芒大盛！原本黯淡受损的区域仿佛被点燃！尤其是盘甲中央那点象征着“噬宇源核眼”的幽紫漩涡！

嗡——！！！

瞬间膨胀！旋转速度飙升到极限！

一股超越了之前的恐怖吞噬引力！

如同宇宙中心的真正黑洞爆发了！

带着一种不惜代价、无视损伤、只为掠夺的绝对意志！

悍然笼罩向星舰舰艏！那朵正在星辉黯淡中震颤的星髓道莲！

目标！莲心核心！

璇枢！以及她所盘坐的星髓道莲本体！这件太虚道庭耗费无尽资源祭炼、堪称移动星衍殿堂的重宝核心！

嗡——！！！

巨大的星髓道莲如同被无形的巨口咬住！剧烈摇晃起来！其边缘流转的星辉碎片如同被风卷的落叶，大片大片地被吸入墟骸胸膛的幽紫漩涡！构成道莲本体、那无数坚逾星辰金精的星髓晶块，在恐怖的吞噬引力下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莲台表面精美的星辰纹路寸寸剥落，被强行抽成细丝状的精纯星源之力，汇成一道粗壮的蓝色能量洪流，疯狂涌入漩涡！

更恐怖的是！

璇枢星纱下笼罩的身形猛然一僵！她周身原本凝实如实质的星纱光芒剧烈摇曳、明灭！仿佛一件精致的丝绸华服正在被无形的力量疯狂撕扯！其体表与莲台之间无形的法则连接被强行撕开，一股股极其精纯、甚至带着丝丝缕缕道则碎片的淡金色本源星辉，如同被强力抽吸的血液，不断从连接点被强行抽离，涌入那道被强行撕开的巨大吞噬通道！

“哼……”一声极其轻微、却带着一丝痛楚与惊异的闷哼自星纱下传出。璇枢那双倒映星轨的眼眸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能量波动涟漪！她盘坐的身躯试图稳固道基，但九墟道盘那恐怖的吞噬力量如同附骨之疽，牢牢吸住了莲台核心与她自身！源源不断的星源精华被强行掠夺！

劫之道主！欲噬星主本源！

“孽障！休得猖狂！”一声悲愤决绝的怒吼自侧翼爆炸烟尘中响起！被反噬重创、半边身躯嵌在道莲瓣裂痕中的岳无明强行拔出身躯！他胸口破碎的星辰袍内，一块布满裂纹、核心处镶嵌着一滴燃烧星血的古令正疯狂燃烧！

“以吾血魂！祭星！召！！！”

岳无明眼珠血红！不顾一切地猛地双手合握胸前！捏碎了那枚残破的护星古令！

噗——！

他整个人如同瞬间点燃的烈焰！无数燃烧着星血的精纯真元与残破的道则烙印被他强行点燃！化为一柄纯粹由燃烧神魂与星辰道则构成的巨大血矛！

矛尖直指墟骸胸膛那疯狂吞噬莲台星源的幽紫漩涡！

血矛破空！

无视了吞噬引力！

无视了空间距离！

带着他最后的不甘与守护意志！

带着燃烧的星血真魂！

狠狠撞向那吞噬一切的黑洞核心！

同归于尽！！！

轰——！！！！！！！

远比之前更加狂暴刺目的毁灭光芒在吞噬漩涡口爆炸！

吞噬漩涡被这强行自爆神魂道基、更点燃一丝稀薄星主本源残余的血魂之矛正面轰中核心！

恐怖的反噬与爆炸！

覆盖胸膛的九墟道盘再次剧烈剧震！幽紫漩涡表面瞬间浮现出无数清晰恐怖的裂痕！那根正在疯狂抽吸星髓道莲精华的能量光柱被硬生生掐断！漩涡旋转速度骤降！甚至出现了一瞬间的逆流！无数刚刚吸入、尚未炼化的精纯星源与燃烧的血魂碎片如同失控的火山，疯狂倒喷出来！

剧烈的动荡与反噬让墟骸那巨大的骨甲身躯第一次踉跄后退！覆盖骨甲的右臂猛地撑住虚空，才勉强稳住身形！眼中混沌漩涡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震荡涟漪！

星舰遭受重创！

莲台光芒黯淡！

璇枢气息不稳！

岳无明……神魂俱灭！

战至此刻，两败俱伤！

巨大的星舰“巡天鉴世号”尾部主推进阵列爆发出刺目的蓝色光焰，艰难地在混沌虚空风暴中稳住庞大的舰体，拉出一条极不稳定的拖尾，向后急速撤退。甲板上残存的星卫惊魂未定，操控着仅存的防御炮火对着那恐怖的身影疯狂扫射，只为争取一丝撤离的时间。

璇枢盘坐在微微颤抖的星髓道莲中心。环绕她的朦胧星纱如同燃烧的薄纸般明灭不定，光芒比初降时黯淡了大半。原本完美无瑕的星纱表面，此刻多出了数百道细微的、如同被无形利刃强行撕裂的扭曲“裂隙”。透过这些裂隙，隐约可见她星纱下并非血肉之躯，而是由无比精纯浓郁、内部流淌着如汞似浆般星源脉络的琉璃之体——太虚星源道体！

她右手指尖微微颤抖着抚过身前莲台边缘。那里，一道深达莲瓣核心、长达丈许、边缘残留着焦黑劫意与恐怖噬力的巨大裂口无声崩裂。这是被九墟吞噬之力强行撕开的创伤，残留的吞噬道则如同跗骨之蛆不断蚕食周围的星辰法则，修补极其艰难。

星舰推进阵列喷薄的蓝色光焰，代表着逃离的决心与无法掩饰的惊惧。

璇枢的目光穿透空间乱流，最后一次落在那道孤立在混沌风暴中心的庞大骨影之上。即使道盘受创，他身上那股万劫终焉、埋葬诸天的道韵反而愈发凝练。那自爆道基残留的伤痕，正在九墟道盘深处贪婪的吞噬炼化中缓缓弥合……

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意味在她琉璃般的星源道体内部流转。

这片残破的界域终将被吞噬。太虚疆域之外的无序深空，多了一尊以万界终末为资粮的道主。

但……此劫，尚未真正结束。

星舰撕裂空间壁垒，遁入无垠星海的前一刻。

冰冷、凝练、仿佛带着亿万载星尘磨砺过的沧桑预言，回荡在墟骸以及整个崩坏的界域上空：

“‘那物’已在归墟尽头……苏醒……”

残音袅袅，星舰与莲台彻底消失在浩瀚星幕深处。

墟骸庞大的骨躯默立虚空。

道盘之上，象征着“万骸终墟域”的幽蓝暗点已然破碎。而象征“噬宇源核眼”的幽紫核心漩涡则在疯狂转动，贪婪吸食着这片残界最后的地脉怨气、星辰残骸、乃至璇枢星纱被撕裂时逸散的本源星精。

每一次旋转，幽紫漩涡深处都传来饱足与蜕变交织的嗡鸣。破碎的边缘在新生能量的滋养下缓缓弥合，裂痕被粘稠的星源之力重新填补，甚至更加凝练深邃。吞噬掠夺，本身就是劫道的重生。

下方界面残骸的悲鸣在加速衰竭。巨大的空间裂口如同死鱼的鳃，发出最后无力的开合。墟骸的“目光”扫过这方即将彻底融入九墟道盘的食物，最终穿透层层崩解的空间壁垒，投向无垠宇宙更深处。

归墟尽头……

那物……苏醒？

冰冷覆盖骨面的头颅微微昂起。眼窝深处那两轮吞纳万道的混沌漩涡缓缓敛去灼目的光芒，沉淀为一种更深邃的、仿佛能冻结星河的绝对幽寒。

万骸终墟道主之路，始于足下，至于……归墟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