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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碾碎宫灯,血玉在掌心灼出烙印。我是姜国最后一缕孤魂,攥着母亲剜目夺来的古玉从尸山血海爬出,听着兄长头颅滚落的闷响,在护城河底与战神残魂签下共生契约。自此以血为刃,于敌国黑市织就暗鳞天网,却在复仇途中遇见那身银甲的敌国将军——他眸中映着我掌心图腾,耳后红痣灼穿二十年光阴。当战戟劈开血色迷雾,才知双玉合璧的宿命里,藏着灭国真相与神魔博弈。原来最锋利的不是古玉锋芒,而是以凡人之躯守住本心的倔强,当莲花战戟化作人间灯火,我终于懂得:复仇的终点从不是杀戮,而是学会在仇恨里种出温柔。

第一章:血玉惊变

寒夜浸骨。

冷宫墙头的铜铃在风里撞出碎响,未燃尽的宫灯歪斜地挂在残垣上,火苗明明灭灭。我攥着母后塞给我的玉坠,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枚羊脂玉坠边缘沁着暗红,是她被剜去双眼前,拼死从敌国权臣袖中扯下的物件。

“昭儿!走!”

兄长的嘶吼刺破夜空。我抬头,正见他玄色衣袍染血,被敌将按在城楼雉堞上。月光掠过那柄寒光凛冽的长剑,我听见骨骼碎裂的闷响。

他的头颅骨碌碌滚到我脚边。

双眼还保持着怒视的模样。

我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密道入口的青石门。追兵的马蹄声碾碎满地宫灯碎片,铁甲碰撞声混着狞笑逼近:“姜国公主?跑啊?”

玉坠突然发烫。

我纵身跃入护城河的刹那,听见玉佩发出清越鸣响。河水灌入鼻腔的瞬间,玉坠迸发刺目血光。那些浸泡在河底的浮尸突然睁眼,腐烂的手指缠上我的脚踝。

“镇魂咒......”我呛着水挣扎,指甲在腐肉上划出黑血。玉坠的温度几乎要灼穿皮肤,水中冤魂的哀嚎声里,我听见一个低沉的笑:“想要力量?”

我的瞳孔骤然猩红。

当第一个追兵跃入河中时,我徒手掐住他的喉骨。指节下传来清脆的碎裂声,他瞪大的眼睛里倒映着我掌心浮现的图腾——那是柄燃烧着业火的战戟。

“有趣。”

对岸传来阴森的笑。我猛地转头,只见暗影里立着个身着月白长袍的人,手中符咒泛着幽蓝光芒。他抬手,河面顿时翻涌如沸,万千冤魂凝成锁链缠向我脖颈。

“裴玄玑!”我咬牙。认出他腰间那枚刻着饕餮纹的玉佩,正是当日灭国大典上,站在敌国皇帝身侧的太师。

“公主殿下果然机敏。”他指尖翻转符咒,锁链骤然收紧,“可惜,这镇魂河的冤魂,早就在等你这位‘祭品’了。”

玉坠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河面锁链应声崩裂。我借势跃出水面,湿发贴在脸上,却看见裴玄玑袖口翻出的符文——与我掌心图腾竟有七分相似。

“你早知古玉之事。”我擦去嘴角血水,匕首从靴筒滑入掌心。

他轻笑:“不然你以为,姜国为何会在一夜之间城破?不过是引你入瓮罢了。”

话音未落,他甩出三张符咒。符咒在空中化作厉鬼虚影,张牙舞爪扑来。我拧身避开,却被身后断墙绊倒。千钧一发之际,玉坠再次发烫,战神虚影在我眼前凝聚:“借你躯体一用。”

我的右手不受控地抬起来,掌心图腾化作实质战戟,横扫而出。厉鬼虚影在火光中灰飞烟灭,裴玄玑脸色微变,却在此时抬手召回符咒:“算你好运。”

他转身消失在夜色里,留下一句低语:“乱葬岗的‘老朋友’,可等着你呢。”

乱葬岗的腐叶浸满雨水,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我牵着抢来的马,警惕地盯着四周影影绰绰的白骨。玉坠在胸口发烫,竟比在护城河中更剧烈。

“前方三十步,有骸骨。”战神虚影突然开口。

我驻足,借月光看见土堆里露出半截青色骨殖,指骨上缠着褪色的巫祝符文带。想起裴玄玑的话,心底警铃大作:“你想让我用它们增幅力量?”

“聪明。”虚影冷笑,“用巫祝骸骨为引,可让我的力量暂时提升三成。”

“然后呢?”我握紧匕首,“是不是用完之后,你就会彻底吞噬我的意识?”

虚影沉默。我抬脚碾碎那截指骨,符文带化作飞灰:“我宁可死,也不做你的傀儡。”

“愚蠢!”虚影暴怒,我的半边身体突然不受控地抽搐,“你以为仅凭这点微末力量,能报灭国之仇?”

马突然受惊嘶鸣,远处传来火把光亮。二十余名敌兵举着长刀逼近,为首者正是护城河那位戴符文面具的敌将。

“公主殿下,可让卑职好找。”他摘下面具,露出左脸狰狞的刀疤,“末将王猛,特来送您去见阎王。”

我反手抽出马鞍上的弓箭,弓弦拉满时却发现箭头早已生锈。王猛大笑,挥刀冲来。千钧一发之际,我再次听见战神的低语:“杀了他,我便帮你。”

刀刃劈来的瞬间,我侧身滚入尸堆,指尖触到一块刻着咒文的头骨。玉坠轰然作响,我听见自己发出混着男女声线的笑,掌心图腾化作战戟破土而出。

王猛的刀停在离我咽喉三寸处。

他的瞳孔里映着我泛金的眼瞳。

“这力量......”他声音发抖,“你竟是战神转世?”

我抬手掐住他脖颈,战戟尖端抵在他眉心:“谁派你来的?”

“裴......裴太师......”他喉结滚动,“他说古玉宿主必走乱葬岗,让我等......”

话音戛然而止。我看着自己的手穿透他咽喉,血珠溅在巫祝头骨上,竟让那些咒文发出幽光。战神虚影趁机侵入意识,我看见无数走马灯般的画面——金戈铁马,血流成河,一个与男主相似的面孔在火中冷笑。

“终于等到你了,宿主。”虚影的声音充满狂喜,“把剩下的人都杀了,用他们的血唤醒我!”

我攥紧匕首,指甲扎进掌心:“不......”

“由不得你!”虚影强行操控我的身体,战戟横扫而出。 nearest的士兵连惨叫都没发出,便被斩成两段。血雾弥漫中,我听见心底另一个声音——是母后临终前的叮嘱:“昭儿,莫让仇恨蒙了心。”

我咬破舌尖,剧痛让意识短暂清明。趁虚影愣神的刹那,匕首狠狠刺入自己肩膀。血珠溅在玉坠上,竟让图腾微光骤敛。

“你竟敢自残?”虚影怒吼。

“就算死,也不让你得逞。”我踉跄着后退,扯下腰间断成两截的鎏金铃铛,“母后说过,真正的强大不是杀戮......”

铃铛碎在巫祝头骨上,竟激起一圈净化之光。那些躁动的骸骨突然安静,战神虚影发出不甘的嘶吼,退回玉坠深处。

雨越下越大。

我跌坐在尸堆里,听着远处追兵的呼喝声渐远。肩膀的血混着雨水往下淌,玉坠终于恢复冰凉。抬手摸向掌心,图腾已淡得几乎看不见。

“公主?”

微弱的呼唤声从左侧传来。我握紧匕首,却看见方才被我砸晕的士兵扶着树站起来,脸上满是惊恐:“您......您刚才......”

“闭嘴!”我厉声喝止,却在看见他腰间平安符时顿住——那绣工拙劣的“盼归”,竟与我母后给兄长绣的平安符一模一样。

他颤抖着跪下:“小人张二,家有老母......求公主饶命!”

我盯着他发颤的指尖,想起兄长总说我心太软。匕首在掌心转了两圈,最终刀柄砸在他后颈。他闷哼一声倒下,我抢过他的水囊灌了两口,却听见玉坠里传来战神的嗤笑:“妇人之仁。”

“至少我还活着。”我扯下裙摆包扎伤口,“而你,永远只能躲在玉坠里当缩头乌龟。”

虚影不再说话。我翻身上马,任由雨水冲刷满身血污。行至乱葬岗出口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铃铛声——竟是裴玄玑的玉佩。

“公主殿下果然聪慧。”他从树影里走出,手中把玩着一枚符文,“不过你以为,逃得出我的局?”

我勒紧缰绳,却发现马匹四蹄突然陷入泥泞——不知何时,地上竟布满咒文。玉坠在胸口疯狂发烫,战神虚影再次试图挣脱:“杀了他!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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