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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内空气混浊,沉淀着尘土、湿木腐烂和陈旧香火残存的、极其微弱的一丝气息,更浓的是少女口中那“一片焦糊味”隐隐带来的血腥联想。油纸灯笼微弱的光,勉强撑开破庙大殿入口处一小片混沌的空间,更深处的黑暗浓稠如墨,仿佛蛰伏着未知的凶兽。
少女方才那句“命格已断,死气缠身,神仙难救”的断言,如同冰冷的石块投入死水,在刘子云心中激起圈圈涟漪,却最终沉入更深的寒意与警惕中。她提及“另几个拖着她走了”,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只是在陈述一种效率最高的垃圾处理方式。这态度比任何诅咒都更令人心头发冷。
他站在伞下的边缘,并未立刻踏入庙门,而是借着灯笼的微光,目光再次扫过门内地上那堆刚熄灭不久的灰烬。灰白色的余烬中,那几块颜色尚算新鲜的、沾着泥污的粗麻碎布,此刻在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其中一块布料的边缘,似乎还绣着歪歪扭扭的、极其简陋的线条图案,像是孩童粗糙的涂鸦——也许是某个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母亲,临行前仓皇从自己仅有的蔽体衣物上撕下,留给某个……孩子的念想?
心头微震。人性的挣扎与悲怆,在这荒山雨夜的废弃庙宇中,竟以如此赤裸和残酷的方式被遗弃在地上。而这漠然道出结局的少女,如同庙中一尊无悲无喜的石像。
雨声依旧密集,击打着残破的瓦顶,发出空洞而连绵的回响。刘子云深吸一口气,混杂着尘霾、血腥焦糊气和雨水湿气的冰冷空气涌入肺腑,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却也强行压下了心头的悸动与对少女身份的探询。当务之急,是离开这充斥着诡异与不祥感觉的鬼地方。他宁可顶着雨,在泥泞的山道中摸索前进,也好过与这不知是人是鬼的少女待在一处。尤其是,她还对这破庙似乎“了如指掌”。
正当他微微侧身,准备告辞离开这伞下暂避之地,重新投入雨幕之际——
一阵极其突兀、急促而粗暴的嘈杂声,混杂在风雨的喧嚣中,由远及近,狠狠地冲撞着人的耳膜!那不是自然的声音,是人的嘶喊、咒骂、推搡!声音来源,正是破庙后方山道的方向,也就是少女指出的那群流民“拖着人”离开的方向。
“该死的!这鬼地方也塌了!往哪里躲?!”一个粗嘎的男人声音带着狂怒的颤抖,破音地嘶吼着。
“死老太婆!带你就是个拖累!都是你害的!”另一个尖利而充满恶毒的年轻嗓音响起。
“娘!娘!冷…别……”微弱的、带着绝望哭腔的童音被更大的咒骂和拖行声盖过。
“放…开…我儿…”一个气若游丝,断续得如同破风箱撕裂的声音挣扎着响起——这声音虚弱至极,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绝望力量,正是少女描述中那个“咳了一地血”的病妇!
脚步声、重物拖拽声、哭嚎声、咒骂声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如同溃决的污水般,猛地冲破了破庙后墙的一个巨大豁口!
昏暗摇晃的灯光下,四个身影以一种极其狼狈和暴力的姿态撞了进来!
当先冲入的是一个身形壮硕、衣衫同样破烂但相对完好的黑脸汉子,一脸的凶相和惊惶。他死死拖拽着一个瘦小佝偻、几乎无法站立的身影,粗暴地推搡着向前。被他死死攥住手腕的,正是那个垂死的病妇!她身上那件破破烂烂、明显缺了几块布的粗麻衣早已被雨水和血污浸透,裹在身上像是沉重的裹尸布。她面无血色,口唇乌紫,随着被拖拽的步伐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都仿佛要将肺腑咳出,溅出暗红发黑的血沫子,星星点点落在被雨水浸湿的地上,在烛光下分外刺眼。
紧跟壮汉身后的是一个眼神飘忽、面相刻薄削瘦的年轻男人,他正粗暴地拖拽着一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多只有五六岁的瘦小男孩,孩子的双脚几乎离地,小脸上满是无助的恐惧和刺骨的寒冷导致的青紫。
最后,一个头发花白、衣衫褴褛、拄着一根树枝当拐杖的老妇佝偻着身子冲了进来,她惊魂未定,浑身湿透,混浊的老眼惊恐万状地看着后面还在簌簌落下的土石和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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