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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是一个类似高级观察室的房间,空间很大,一面墙是巨大的单向玻璃(余小麦这边能看到里面,里面看不到外面),另一面墙则布满了各种闪烁的监控屏幕和生命体征仪器。房间中央,灯光被刻意调得很柔和。
就在那片柔光笼罩下,一个身影蜷缩在角落的地板上。
那是一个成年男子的身影,骨架宽大,肩膀宽阔,正是二十四岁的**陈小川**应有的体格。他穿着一身特制的、柔软宽松的浅蓝色病号服,赤着脚。然而,此刻的他,却以一种极其脆弱和扭曲的姿势蜷缩着。他双臂紧紧抱着膝盖,头深深埋在臂弯里,整个人缩成一团,像一只受到极度惊吓、试图把自己藏进壳里的巨大寄居蟹。他的身体在无法控制地细微颤抖,带动着宽厚的肩膀也在轻轻耸动,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不安,与他成年人的体型形成了令人心碎的强烈反差。
余小麦的呼吸瞬间停滞了。她所有的心理建设,所有的坚强,在看到儿子以这样一种姿态出现的刹那,轰然崩塌。这不是她记忆中那个阳光开朗、甚至有点调皮捣蛋的儿子!这甚至不像一个成年人!巨大的悲痛和难以置信的冲击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她踉跄一步,几乎要瘫软下去,被旁边眼疾手快的中年男人一把扶住胳膊。
“小川……”一声破碎的呼唤,带着泣音,从余小麦颤抖的唇间溢出。她挣脱了搀扶,不管不顾地扑到那面巨大的单向玻璃前,双手“啪”地按在冰冷的玻璃上,仿佛这样就能触摸到儿子,把他从那个恐惧的角落拉出来。
“小川!儿子!是妈妈!妈妈来了!你看看妈妈!”她的声音充满了母性的急切和无法抑制的悲伤,泪水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她用力拍打着玻璃,发出沉闷的声响。
玻璃另一侧,那个蜷缩的身影猛地一颤!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埋在臂弯里的头,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僵硬和迟疑,抬了起来。
余小麦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
露出的那张脸,确实是**陈小川**。熟悉的眉眼轮廓,高挺的鼻梁。但此刻,这张属于二十四岁青年的脸上,却布满了一种孩童般茫然无助的惊恐。他的眼睛睁得很大,瞳孔却有些涣散,没有焦点,里面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恐惧,像一头迷失在陌生丛林、随时会被风吹草动惊走的幼兽。他的嘴唇微微哆嗦着,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他茫然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单向玻璃),眼神空洞而脆弱,仿佛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认不出玻璃后面那个泪流满面、呼唤他的女人是谁。他只是本能地感到害怕,身体蜷缩得更紧,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类似受伤小动物般的呜咽声。
“小川!是妈妈啊!你看看我!你不认得妈妈了吗?”余小麦的心像被无数根针同时扎透,痛得无法呼吸。她看着儿子那完全陌生的、充满原始恐惧的眼神,看着他强壮的身体却瑟缩如孩童的模样,巨大的绝望和愤怒几乎要将她撕裂。她苦心经营了几天的坚强外壳彻底粉碎,三天前那种灭顶的绝望感再次疯狂涌上,夹杂着此刻亲眼目睹儿子惨状的锥心之痛。
“啊——!”一声凄厉、绝望到极点的尖叫,终于冲破了余小麦死死压抑的喉咙,在安静的观察室里骤然炸响!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顺着冰冷的玻璃墙滑坐到地上,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那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一个母亲面对儿子被彻底摧毁却无能为力的最深重的痛苦与绝望。她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仿佛要把灵魂都哭出来。
单向玻璃的另一边,蜷缩在地的**陈小川**似乎被这凄厉的哭声惊扰,身体猛地一缩,把头更深地埋进了臂弯,瑟瑟发抖得更厉害了。
中年男人和监控室里的工作人员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有一种冰冷的、职业化的凝重。其中一人对着通讯器低声说了句什么。很快,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女研究员端着一杯水,轻轻放在崩溃痛哭的余小麦身边的地上,低声说:“余老师,请喝点水,冷静一下。” 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感。
余小麦的哭声在冰冷的仪器嗡鸣声中回荡,显得格外无助和渺小。这精心打造的安全堡垒,此刻对她而言,却像一个更巨大的、囚禁着她破碎心灵的牢笼。儿子的近在咫尺,却如同远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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