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沉澍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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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家。

沉澍正在吃饭，摆在他面前的方形桌子，像是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对面正在上演母慈子孝的画面，他的亲生母亲闻婧正在夹菜给他那同父异母的大哥沉墨，母亲脸上堆满了温柔笑容，沉墨尽数吃掉，直到说了谢谢，够了。闻婧才放下筷子，拿起汤勺给他盛汤。终于，闻婧伺候完沉墨，才想起对面还坐着一个人。

闻婧收起笑，淡淡瞟他一眼：“吃好了就去公司找你爸，他对你擅自离职很生气。”

“嗯。”沉澍没有胃口，今天从他踏进沉家花园，母亲除了说一句“你回来了”，就是这句话。

他真不明白，自己才是闻婧的儿子，从小被忽视，后来走丢几年，好不容易辗转回来，只是得到短暂的母爱，父亲一句话，他就被出国留学去了，十六岁的他什么都不懂，只是坐上飞机那一刻，心头流露出被发配边疆的悲戚。

再回来，闻婧看他的目光总是匆匆挪开，一晃而过的温柔眸光是他握不住的暖意。

他得不到的东西，在沉墨那里易如反掌。

刚回国那几年，他重修法学，一门心思想离开沉家的枷锁，而今，他注定回到这里，那么，有些东西他势必要争一争。

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嗡嗡声，沉澍站起来走开接听。

“您好，我是白苏苏的班主任，请问您是她的家人吗？”

沉澍正要回答，听到闻婧在身后低声斥责：“长辈还没离席，出去几年这么没礼貌。”

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他沉着脸对手机话筒说了两个字：“不是。”

“不好意思，打错了。”班主任挂断电话。

白苏苏站在班主任面前，细长的脖子前倾，试图听到话筒里的只言片语，还没听清楚，就看到班主任挂断电话。

班主任脸露不悦：“苏苏，老师不想让你们家长过来，是你非要我打这个电话，现在我打了，你却给我错误的号码，你们这些小孩真的是……”

白苏苏不相信，再次争取：“老师，您号码是不是拨错了？我再跟您确认一遍……”

班主任把手机通话记录调出来让她看，同时直接宣布处理结果：“这点小事不需要家人出面，你们也是成年人了，要有承担责任的认知。杨阳作为班长主动挑事，肖笑难逃责任，你们两个负责修好白苏苏的手机，或者获取她的谅解。白苏苏也有责任，人家欺负你，你就拿热水泼回去？万一那水滚烫，不得把人脸烫坏。”

“最后，你们三人打扫教学楼一周，从下周一开始。”

说完，从愣神的白苏苏手里抽走手机。

白苏苏根本没听清楚老师说的什么，满脑子都是刚才拿着班主任手机打电话时听到嘟嘟音。

班主任打的时候，他接了，她再打过去，就不接了。

肖笑出来时看到走廊上魂不守舍的白苏苏，不忘奚落几句：“白苏苏，你所谓的家人不管你了呢，真可怜。”

白苏苏乜斜过去一个眼刀，不理会。

跟在后头的杨阳追上来，低声提醒：“班主任刚才说的话你忘了？怎么还敢激怒她？”

肖笑瞪了她一眼：“你这个叛徒，别跟我走一块。”

杨阳放慢脚步，只敢用眼神背刺她，嘴巴说着什么，但见口型听不到任何声音。

今天是周五，下午自习课结束后，白苏苏去宿舍收拾了点东西，发现衣柜里的丢失的黑色星光连衣裙又回来了，拿起来放在鼻尖，闻到一股特别熟悉的香水味。

她冷哼一声，肖笑这种人还真是矛盾，一面不断找她的茬，一面又偷穿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