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暗渠运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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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渠内的腐泥气息愈发浓重,顾百川的鼻尖萦绕着陈年积水的腥甜,混杂着自己压抑的心跳。
荧光螺的幽绿光芒在晃动的水面上破碎成万千光斑,映照出渠壁上斑驳的苔藓与凝结的冰棱,那些倒挂的冰棱像极了悬在头顶的利刃,每一根都裹着数十年前漕帮水手的汗渍与血污,在微光中泛着暗褐的色泽。
他不禁想起上一世见过的刑场,刽子手的刀刃也是这般泛着冷光,而此刻,他们却在这暗无天日的渠中,用命换一个黎明。
脚下的积水没过膝盖,冰蚕甲虽能抵御寒意,却挡不住阴湿侵入骨髓。顾百川的靴底踩过淤积的泥沙,突然触到圆形的硬物——那是前代漕工的遗骨,指骨间还缠着褪色的红绳,绳头系着早已钙化的平安扣。
他心中一紧,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上一世姐姐临终前塞给他的银铃残片在怀里硌得生疼,与此刻摸到的平安扣形成残酷的呼应。
那些死士们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在封闭的空间里形成细密的声网,每一次呼气都在渠顶凝成冰晶,簌簌坠落时撞在甲胄上,发出细碎的“叮叮”声,恍若幽冥中的丧钟,敲打着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前行至“鹰嘴弯”,头顶的马蹄声骤然密集。顾百川仰头望去,冰面与渠顶的土层仅有三尺之隔,战马的铁蹄踏过,震得冰屑簌簌落入积水。
他的掌心按在渠壁上,触到一处凹陷的刻痕——那是用短刀刻下的“活”字,笔画边缘布满抓痕,显然是某人被困时的求生印记。
荧光螺的光芒扫过刻痕,映出旁边模糊的血字:“丙子年,旱,粮绝,十七人相啖。”他闭上眼睛,努力压制住胃里的翻涌,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饿殍遍野的场景,那些啃食树皮的百姓,那些为了生存不得不做出绝望选择的人们,和此刻在暗渠中挣扎的他们,又有什么分别?
死士“泥鳅”突然踉跄,粮袋撞在石壁上,闷响惊得头顶马蹄声陡然停滞。顾百川转身时,正看见少年瞳孔里倒映的绿光——那光映着他腰间晃动的银铃残片,与冰棱折射的冷芒交织,在少年脸上织出一张幽森的网。“把粮袋抱稳。”
顾百川的低语混着冰碴,话出口却比预想的更沙哑,“你听见的不是马蹄声,是自己的心跳。”
他知道,少年此刻一定想起了家人,就像他每次摸向银铃残片时,总会看见姐姐被大火吞噬的背影。恐惧是人之常情,但他们不能退,退一步便是铁石城百姓的万劫不复。
暗渠在此处陡然收窄,众人不得不卸下粮袋,用绳索拖行。顾百川的肩甲擦过石顶,听见头顶传来紫霄贼的交谈声,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入耳道:“听说乱葬岗的尸油烧了三天三夜……”“怕什么?连坐链的狗崽子们还以为家人活着……”
话语混着马蹄的践踏声,在渠内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共鸣。他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指甲缝里还嵌着乱葬岗带回的火硝颗粒,那是张三用命换来的证据。
这些畜生用谎言堆砌权力,用亲人的骨灰操控人心,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用斩魂剑劈开所有的虚伪与残忍,但理智告诉他,此刻必须隐忍,为了更重要的破局时刻。
荧光螺的光芒突然微弱,顾百川这才发现螺壳出现裂纹,绿色汁液正缓缓渗入水中。他摸出火折子,却在划亮的瞬间瞥见前方水面漂着几具尸体——不是紫霄贼,而是穿着前朝漕工服饰的骸骨,腰间系着与他相同的狼头令牌残片。
火折子的光芒映出他们握拳的姿势,掌心藏着半枚铜钱,那是漕帮“留一钱买路”的老规矩。“别碰。”顾百川按住欲捡拾铜钱的死士,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那是陷阱。”
他的指尖划过渠壁上的箭孔,孔内插着半支断箭,箭杆缠着漕帮的红布条,布条上的“漕”字已被水浸泡得模糊不清。
当火折子熄灭的刹那,他听见黑暗深处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那是百年前沉渠的漕船残骸,铁链与石壁摩擦,发出“吱呀”的哀鸣,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冤魂。
前行愈发艰难,积水已没至胸口,冰蚕甲的缝隙开始渗水。顾百川感觉大腿内侧传来灼烧般的疼痛,那是被冰水浸泡太久的征兆。
死士们的呼吸声渐弱,唯有“泥鳅”不时发出压抑的抽气声,像受伤的幼兽。他摸出腰间的皮囊,倒出两粒火硝丸塞给少年:“含着,别让牙床冻碎。”
少年接过药丸时,手指触到他掌心的老茧,那是多年握剑留下的痕迹。
顾百川突然想起自己初握斩魂剑的那天,师傅说:“剑不是杀人的工具,是守护的信念。”此刻,这信念支撑着他在黑暗中前行,哪怕脚下是白骨堆砌的路。
终于,前方出现微弱的红光——那是铁石城暗渠出口的标记。顾百川伸手触碰石壁,摸到凸起的“铁”字刻痕,刻痕边缘有新鲜的凿印,显然是赵岩派人接应的记号。
当他准备吹响联络哨时,头顶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冰面出现裂纹,月光顺着裂缝渗入,在渠底投下银蛇般的光带,照亮了堆积在出口处的白骨堆,每具白骨的指骨都指向同一个方向:铁石城。
他望着那些白骨,忽然觉得他们不是死路的尽头,而是生的指引。这些前朝漕工用生命守护的通道,此刻将成为拯救铁石城的希望。
“准备出渠。”顾百川的声音里带着释然,荧光螺在此时彻底碎裂,绿色汁液融入积水,宛如一条幽绿的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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