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芝承露·太子参仙话》 第一卷 春生卷·青帝遗珍救龙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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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旨,”郑国公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昭告天下,若有能愈太子沉疴者,赏黄金千镒,封万户侯!”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宇中回荡,惊得梁上燕窝里的雏鸟叽叽喳喳叫起来。王嬷嬷捧着空了的银碗,望着窗外随风摇摆的柳丝,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这满庭春色,何时才能真正入了这澄心苑,暖了殿下的身子呢?
第二部分 王榜高悬求灵药,万参入殿效皆微
郑国公的旨意如惊雷落地,不出三日便传遍郑国疆域。新郑都城的南门谯楼前,三丈高的杏黄榜文在风中猎猎作响,朱笔亲书的“黄金千镒、万户侯”字样刺得人眼晕。每日里从清晨到日暮,榜下都围得水泄不通,有捻须沉思的老医,有背着药篓的方士,更有不少揣着偏方的乡野村夫,连茶汤铺的伙计都在议论:“听说太子的病,非得是千年人参才能救?”
此刻宫城深处的太医院偏殿,却似被秋霜笼罩。紫檀木长案上,此刻已堆成了“参”的山峦——辽东野山参顶着碗口大的芦头,参须如银丝缠绕,泛着油润的光泽;西域沙参根茎粗壮如藕,断面雪白如脂;更有长白山西洋参顶着螺旋纹,上党党参裹着褐色栓皮,江南明党参透着半透明的肌理……各地贡使捧着贴金的锦盒,在阶下躬身等候,空气中弥漫着各色参类混杂的浓烈药香,甜腻中带着辛燥,熏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是东夷部落进献的‘紫团参’,据言生于千年古松下,得日月精华……”一位灰袍贡使话音未落,便被李太医挥手打断。年过七旬的老太医须发皆白,此刻正捏着一株野山参加在指间,苍老的指腹摩挲着参体上细密的横环纹,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此参性温大补,力猛如虎,太子阴虚火旺之体,服之如以油浇火。前日那支辽东参,已让殿下鼻衄不止,难道还要重蹈覆辙?”
阶下忽然传来骚动,一名方士挤到案前,献宝似的捧出个黑檀木匣:“大人请看!此乃南海‘玉乳参’,生于鲛人泣泪之处,性凉滋阴,正合太子阴虚之症!”李太医接过木匣,掀开盖子的刹那,一股咸腥的海气混杂着药味扑面而来。那参形似婴儿,通体乳白,却透着一股湿冷的阴寒之气。他用银针轻刺参体,拔出时针尖竟凝着一滴暗紫色的汁液:“海产之物,多带咸寒沉降之性,太子脾阳本虚,服此如冰覆朽木,恐致中焦衰败,腹胀如鼓。”
偏殿角落,小太监正小心翼翼地将一碗参汤端向澄心苑。那是西域进贡的“雪参”,用天山融水浸泡三日,汤色清冽如泉。可半个时辰后,乳母王嬷嬷便红着眼眶回来复命:“殿下才喝半盏,便捂着肚子蜷成一团,吐出来的汤水都是青绿色的……”话音未落,内室又传来姬昭压抑的呻吟,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响——想必是孩子又把药碗推到了地上。
太医院正堂内,七位老太医围坐在铜盆暖炉旁,案上摊着《黄帝内经》与《神农本草经》。首席太医张仲明用指甲轻叩着书页,念出一段批注:“‘少火生气,壮火食气’,太子之虚,非实虚也,乃‘虚火浮越’。今诸参或温或寒,皆属‘壮火’,强行补益,反能耗散元气。”他指向窗外,此刻正飘起蒙蒙细雨,雨丝打在芭蕉叶上沙沙作响,“就像这春日寒雨,若连绵不绝,反会冻伤新苗。”
忽然间,澄心苑方向传来一声惊呼。众太医连忙赶去,只见姬昭半倚在榻上,胸口剧烈起伏,小手紧紧抓着胸前的锦被,唇色竟泛起淡淡的青灰。方才那碗雪参汤的残液还泼在地上,混着几片枯萎的兰草叶子——那是孩子今早执意要放在窗台的盆栽,此刻叶片已打了卷,像被霜打过的菜苗。
“殿下说……”王嬷嬷哽咽着,“说这兰草和他一样,根须泡在水里会烂,晒在太阳下会枯,只能用一点点露水养着……”
姬昭忽然睁开眼,目光落在窗外淅淅沥沥的春雨上,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他们总说参是好东西,可为什么喝了更难受呢?就像……就像冬天非要穿夏天的单衣,夏天偏要裹着裘衣。”这稚子之言,竟让在场的老太医们尽皆色变——“虚不受补”的至理,被孩子用最朴素的比喻道破。张仲明太医猛地一拍大腿,袍袖扫落了案上的《本草纲目》,书页哗啦啦翻到“参类”一章,他指着“治虚劳烦热”的批注,声音竟有些发颤:“诸位!太子之症,需得一味‘清补而不滞,扶正而不燥’之药,寻常参类皆非良选啊!”
雨势渐渐转大,敲打在琉璃瓦上,汇成一片愁人的声响。郑国公站在长廊下,望着太医院方向穿梭的内侍,手中的玉如意已被攥得发烫。宫墙外,献药的队伍还在不断延长,各色参类如流水般送入宫来,却无一味能解太子之困。他忽然想起昨夜翻阅的医案,其中一句“大虚之症,补偏则害”如重锤敲在心头——这满殿的参药,如今竟成了困住他孩儿的金枷锁,越补,那虚弱的根脉便越像被烈火炙烤的春芽,渐渐失去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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