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夏至·阳极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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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野趁势抓起竹筐里的洛神花,抛向火阵中心。花蕊在高温中发出清越的颤音,如宓罗月下吹笛。下一刻,花朵爆成万千流萤,每只流萤都衔着记忆碎片:
- 春分时,宓罗蹲在溪边教他辨认洛神花苗,指尖沾着水草,发间落着桃花;
- 芒种夜,他们共守青禾,她用露珠在他掌心画咒,星光碎在她睫毛上;
- 秋分时,她衣袂沾着稻花,替他戴上竹笠,说“稻穗垂头时,便是人间丰足日”;
- 冬至时,他在灶前煮洛神花羹,她靠在门框上打盹,发间稻穗掉进汤里,竟成了最香的一味。
流萤掠过天火,竟将火焰染成暖橙色,每簇火苗里都映着凡人的春耕夏耘、秋收冬藏。阿野望着流萤,忽然感觉不到灼痛,只觉心口发烫——那是被人间烟火焐热的温度,比任何神火都更炽热,更绵长。
火部神官望着流萤,铠甲下的手微微发抖。他想起千年前自己还是凡人时,也曾在田间看母亲编花环,此刻流萤中的某一朵,竟映着母亲的笑脸。“原来……凡人执念,竟是这般……”他喃喃自语,话音未落,天火阵已出现裂痕。
心光破阵·诚字镇天
阿野趁机扑向竹筐,取出最后一束洛神花。花束中央,是他用三载时光晒干的花瓣,每片都记着与宓罗相遇的日子。花瓣抛向空中的瞬间,所有流萤汇聚成巨大的花影,花影中心,“诚”字金纹与阿野腕间纹路共鸣,竟在天火阵上方凝成金色的“人”字——那是凡人站立的姿态,比神庭的“仙”字更直,更稳。
“神庭要秩序,我偏要这人间烟火永不灭!”阿野的呼喊震得云层动荡,火阵彻底崩解,赤焰化作流萤般的光点,落在他肩头,竟成了枚温热的花印。
归墟之门的冰晶上,此刻已满是细密的裂纹,像是神庭的威严,正在凡人的执念前,一点点碎成齑粉。而竹筐里的洛神花,经过天火淬炼,竟开出了比血更艳、比霞更美的花瓣,那是用凡人的血泪、花神的仙骨,共同酿就的劫后春光。
第三折·鳞光忆往
当流萤触及归墟之门时,阿野怀中的银鳞碎片突然发烫,如揣着块烧红的炭。碎片在掌心震动,竟发出幼兽呜咽般的声响,鳞片上的红色纹路如活物般游走,与他腕间的金纹连成一线,瞬间化作尺长的银鳞悬于头顶。鳞片表面映出破碎的画面:燃烧的焚仙台、带血的护心甲、蜷缩在宓罗袖口的赤鳞幼兽。
焚仙台血忆
“那年霜降,我偷跑人间护苗,撞见司律神官在追捕逆鳞幼兽。”宓罗的声音在鳞片中响起,混着焚仙台的风声,“他说幼兽长了逆鳞,留着必成大患。”画面骤然清晰——宓罗被锁在焚仙柱上,司律神官的九节鞭抽在她后背,每一道鞭痕都渗出金色的血,那是花神的仙骨在碎裂。
“交出逆鳞,饶你不死。”神官的鞭子滴着她的血,幼兽在她破烂的袖口里发抖,鳞片上还沾着她的血渍。宓罗咬碎银牙,忽然笑了:“要逆鳞?先取我仙骨为饵。”她指尖掐诀,护心甲化作万千银鳞飞出,每片鳞上都刻着“护生”咒文,替幼兽挡住了致命一击。
赤鳞兽的虚影终于在鳞片后显形,却非传说中威风凛凛的巨兽,而是只尺长的幼兽,背鳍处缺了片鳞,正是宓罗用仙骨换来的生路。“她本可逃的。”幼兽的声音如洪钟,却带着哽咽,“却为我碎了护心甲,断了仙骨根。”画面中,宓罗看着幼兽跃入溪流,自己却被神官的锁链穿透肩膀,血滴在溪水中,竟开出朵朵洛神花。
浊魔虫潮
归墟之门的裂痕中,寒潭水翻涌如墨。阿野终于明白宓罗袖口的焦黑从何而来——那不是灼伤,是仙骨被生生剜去的痕迹。赤鳞兽甩尾击碎逼近的冰棱,尾鳍拍在水面上,激起的浪花里竟混着宓罗的血香:“去寒潭中心,花神魂枢在洛神花根下!她用仙骨作土,用神血为肥,早把神魂种在了花根里!”
话音未落,潭底传来闷雷般的震动,无数带人脸纹路的螟虫裹着浊魔气息冲出水面。为首的虫王有婴儿般大小,七窍淌着黑血,触须上缠着司律神官的咒文玉简。虫群扑来时,阿野忽然听见脑海中响起沙哑的密语:“神庭之上,尽是衣冠禽兽……”那是浊魔通过蚀心虫传递的意念,如毒蛇般钻进他耳中。
赤鳞兽虚影张开龙口,吞掉大半虫群,却在触及虫王时被黑血灼伤:“小心!这是用花神血养的蚀心虫!”阿野攥紧银鳞碎片,碎片上的血迹与他掌心的血印共鸣,竟在半空凝成宓罗的法相——她身着素白襦裙,发间插着稻穗,指尖轻挥便有露珠化作利剑,刺穿虫王的触须。
逆鳞现真
“阿野,别看它的眼睛!”宓罗在冰晶柱中挣扎,她能看见浊魔通过虫王施展的幻术。阿野刚要转头,却见虫王眼中映出青帝的画面——仙殿中,青帝正翻阅着一枚玉简,玉简边角赫然有浊魔特有的蚀纹。“青帝他……”阿野惊得后退半步,竹筐里的稻穗突然悬空,谷粒排列成“疑”字金纹。
赤鳞兽趁机用鳞片扫开虫群:“先救花神!浊魔想乱你心智!”阿野甩去杂念,踏着鳞光桥冲向寒潭。怀中的血色种子突然破土而出,在他掌心长成三寸高的洛神花。花朵逆着时间绽放,花瓣层层叠叠展开,竟露出司律神官与浊魔使者密语的画面——他们身后的屏风上,竟绣着青帝的冕旒。
“这局……太大了。”赤鳞兽的声音里带着震颤,“归墟之下,还有更古老的存在在搅动风云。”阿野望着宓罗被锁的冰晶柱,发现她发间的红绳冻成了冰链,却仍系着半片洛神花瓣,那是他去年秋分送给她的定情物。
鳞光护心
虫群再次扑来时,阿野忽然福至心灵,将银鳞碎片按在竹筐里的洛神花上。花瓣瞬间泛起赤鳞纹路,每朵花都化作小兽形态,张开嘴吞掉飞来的螟虫。赤鳞兽见状长吟:“好个凡人!竟能以花为鳞,以念为甲!”
寒潭水溅在阿野脸上,他尝到了咸涩的味道——那不是水,是宓罗的泪。远处,归墟之门的冰晶继续碎裂,露出门后刻着的古老符文,那符文与宓罗种在人间的双生花根系,竟有着相同的脉络。
“等我。”阿野对着冰晶中的宓罗唇语,赤鳞兽的虚影在他身后展开,如同一道血色屏障。他知道,此刻每靠近一步,都是在撼动神庭的根基,而他掌心的洛神花,正用宓罗的血、他的泪,在归墟的寒夜里,织就一张逆命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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