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5章 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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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蕙晚应了一声。</p>

父女俩一前一后，很快便来到了碧霄宫。</p>

见到邵勋来了，司马脩祎浑浊的目光微微一亮。</p>

“隔壁是什么动静？”她轻声问道。</p>

“阿娘，童将军在指挥亲军搬运家什。”王蕙晚轻声说道。</p>

司马脩補哦了一声，又看向邵勋，道：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p>

“我也变丑了。”邵勋轻笑一声，说道。</p>

司马脩韩轻轻叹了口气，又有些精力不济了。</p>

邵勋看了她一会，见情况还算稳定，便回到隔壁，摊开纸笔，写了一封信，着信使发往晋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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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底的时候，晋阳普降大雪。</p>

正准备前往新兴、雁门二郡的邵瑾只能临时推迟行程，与一干属吏们围着火炉闲话。</p>

“右金吾卫府兵确乃精锐，进退有序，杀气凛然。”中尉陈逵说道： “上万人之中，会骑马的不下三一之数。”</p>

“右龙虎卫也不错。”秦王友辛佐说道： “会骑马的更多，就是军阵不如右金吾卫整肃，稍逊一筹。”</p>

“右龙虎卫毕竟成军晚。”右常侍鲁尚说道：“年前臣回乡探亲，见得在扶风领取资粮的西川龙骧府军士。此多为平吴有功之士，比右龙虎卫还不如，还得操练。”</p>

西川龙骧府是去年灭晋后新设的，位于故西川县（今庆阳）境内。</p>

镇西将军金正将休屠胡梁阿广部北迁，腾出来的地方置西川龙骧府一千二百人。与泾阳龙骧府一东一西，弹压偌大的安定郡。</p>

“右金吾卫、右龙虎卫皆国之柱石，并州又盛产良马，一旦有事，两万虎贲策马南下、东进，须臾可至。大王巡视经年，已然结下不少交情，将来这都是————”陈逵话说一半，自觉失言，便不再多说了。</p>

袁耽笑看了陈逵一眼，仿佛在说你胆子怎么这么小？这里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避讳的？</p>

邵瑾咳嗽了一声，止住了僚属们越来越不着调的话。</p>

其实他心中也颇多振奋。</p>

去年他走遍各处，推广文教之余，对府兵也非常上心。</p>

他甚至上疏汴梁，请左国苑、楼烦监出放良马，半卖半送了两千余匹给诸郡卫士，搏得了不少名声。</p>

秋后会操之时，作为并州观察处置使，他也到场了，亲眼目睹了数万人演练军阵、分进合击、骑马机动的场面，并为之心潮澎湃。</p>

会操结束后，大军开往西河、岢岚二郡，进山围猎。他全程参与，认识了不少府兵军校。</p>

高级军官还矜持一些，不愿卷入是非，但中下级小校可没那么讲究。他们本来就没什么认识大人物的机会，逮着一个秦王在眼前，结识的冲动很高。</p>

正旦前，甚至还有一些别部司马、副部曲将、部曲长史级别的军校上门送礼，好在邵瑾没昏头，将他们拒之门外，并暗中劝其离开。</p>

父亲把他派到这里来，肯定是有一定容忍度的，但有些事情太过容易被人借题发挥，不宜沾染。</p>

就在他准备说话时信使匆匆而至。</p>

邵瑾先看了一下信封，确认上面的字是父亲亲笔之后，脸色一肃。然后又仔细检查下密封，最后才拆开阅览。</p>

看完之后，他沉默不语。</p>

僚属们也不说话了，个个放下酒樽，以目示意。</p>

邵瑾将信递给此间地位最高的辛佐、陈逵二人。</p>

辛佐先接过，默默看完后递给了陈逵，陈逵看完又递给其他人。</p>

转了一圈后，信又回到了邵瑾手中。</p>

“陛下去岁命我年前不必回京，好好在并州办差，此时又召我去广成苑，却不知何意。”他说道。</p>

“京中无消息传来。”袁耽摇了摇头，看向众人道。</p>

“莫非————”辛佐咽了下口水，道： “龙体………唔。”</p>

众人面色齐变。</p>

“胡闹！”邵瑾不悦地看了一眼辛佐。</p>

辛佐知道自己孟浪了，立刻作揖赔罪。</p>

宇文悉拔雄见一时间没人说话，便插言道：“去岁两番上疏，请立太子，陛下虽未同意，却也没明言反对。而今吴地已平，又改元大赦，想必要</p>

立太子了，大王需得做好准备。”</p>

袁耽看向宇文悉拔雄，微微有些不满。</p>

这厮说得确实有道理，但这里轮得到你来出风头么？</p>

邵瑾用赞赏的眼神看向宇文悉拔雄，道： “卿所言甚是。”</p>

说完，他猛然起身走了几步。</p>

火炉好像有些热，他忍不住将皮裘解下，递给侍立于一旁的舍人。</p>

心也嘭嘭地跳了起来，怎么都没法平静下去。</p>

他感觉脸可能也有些热了，血汹涌而上，澎湃不已。</p>

良久之后，他长吁一口气，道： “你等议一议。孤若去了广成苑，陛下会怎么问，孤该怎么答。”</p>

这句话仿佛是一个信号。在座众人间的气氛一下子热烈了起来，尤其是袁耽、辛佐、郭德等河南士人，更是与有荣焉，一副大展拳脚的模样。</p>

苦等这么多年，事成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