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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柔之道，在太平年间管用，但现在...”
他将玉佩狠狠砸向墙壁，玉碎声清脆刺耳，
“都要亡国了，唯有铁腕，才能稳住局势。”
武彦哲直起身子，望着满地狼藉。
他突然想起年轻时读的圣贤书，
那些“爱民如子”“仁政为本”的教诲，
此刻在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那粮食...该如何分配？”他艰难地开口。
武极从袖中掏出一本账簿，扔在他脚下：
“刘家、李家私藏的粮食，足够支撑京城七日，
明日开始，以坊为单位，按人头发放，
敢多拿一粒的...”
他摸了摸腰间的破云刀，
“这把刀可不长眼。”
......
暮色如墨浸染京城，武安军的火把沿着城墙连成蜿蜒的红线。
武彦哲站在京兆府衙门前，望着巡逻队铁甲映出的冷光，
手中茶盏的热气在寒风中瞬间消散。
案头摆着武极派人送来的粮食分配文书，
密密麻麻的字迹间，连每块麸饼的重量都被精确计算，
这让武彦哲眉头紧皱，他恍惚觉得...
京城如今的乱事，好像除了他，其他人都有所准备，
就拿眼前这文书来说，绝对不可能在半日就做出来，
“大人，西坊有人违规外出！”
这时，师爷跌跌撞撞冲进来，官服下摆还沾着泥渍，
“是个老秀才，说要去药铺抓救命药！”
武彦哲猛地起身，茶盏“当啷”摔碎在地，
“去看看。”
衙门外，寒风裹挟着雪粒扑在脸上，
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梆子声，
本该是宵禁时刻，整条大街却弥漫着诡异死寂。
赶到西坊时，老秀才正被两名甲士按在墙角。
老人白发凌乱，怀中紧抱着一卷医书，浑浊的眼中满是绝望：
“军爷！我孙女高热不退，再不吃药...再不吃药就...”
“武侯有令，违令者斩！”
甲士的长枪抵住老人咽喉，枪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武彦哲看着老人颤抖的嘴唇，
突然想起自己幼时患病，
父亲也是这样冒雪求医的场景。
“且慢！”
他冲上前去，官袍扫过地上的积雪，
“我是京兆府尹，此事由我...”
“武大人倒是慈悲。”
熟悉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
武极披着玄色披风缓步走出，
“只是这一开先例，明日是否人人都能以‘救命’为由，公然违抗军令？”
老秀才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暗红血迹：“
大人...求求您...就当是积德行善...”
武极弯腰捡起老人掉落的医书，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干枯的艾草。
他盯着书页上的字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听说老丈在书院教书？
可曾教过学生‘法不阿贵，绳不挠曲’？”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医书被刀刃劈成两半。
老秀才发出绝望的哭喊，武彦哲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他想起宫尚书常说的，“大乾根基在百姓”，
此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寒铁刀锋逼近老人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报——！西北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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