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棋局中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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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一旦崩塌，他们连自救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那道前往前线指挥所的紧急命令，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间紧迫，不容他们在这里慢慢排查内鬼。

这几乎是一个死局。

去，前方是龙潭虎穴，是敌人精心布置的陷阱。

不去，就是公然抗命，副司令正好可以借题发挥，用军法将牟勇就地正法。

而这封信的出现，更是在这死局之上，又加了一道致命的锁链。

它意味着，即便萧云伪装成牟勇前去赴险，他们留守在后方的所有计划和布置，也可能被这个“身边的人”捅得一干二净。

前有狼，后有虎，身边还盘踞着一条不知何时会噬人的毒蛇。

萧云捏紧了信纸，纸张的边缘几乎要嵌入他的指缝。

他必须做出决断。

他转身，快步穿过走廊。

清晨的牟宅还很安静，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廊道间回响，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他经过书房，牟勇的副官正站在门口，见到萧云，恭敬地立正行礼，眼神中带着对即将“出征”的少帅的崇敬。

萧云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零点一秒，副官的表情无懈可击。

他继续往前走，通往后院的路上，负责宅邸内卫的队长正带队巡逻，见到萧云，同样是标准的军礼，眼神坚毅。

他们都是看着牟勇长大的叔伯辈，是牟司令最信任的部下。

可疑吗？

在看到这封信之前，萧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不可疑”。

但现在，每一个标准、每一个坚毅的眼神，似乎都蒙上了一层伪装的面纱。

他甚至控制不住地想，昨夜他们监听的行动，除了他和牟勇，还有谁知道？

答案是，没有。

设备是他从签到空间里拿出来的，行动是他和牟勇两人亲自完成的。

那么，敌人是如何得知他们的一举一动？

除非……这个“身边的人”，其监视能力已经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或者，泄露信息的并非某个人，而是某个他们意想不到的渠道。

萧云的心沉了下去。

他推开牟勇卧室的门。

房间内，牟勇已经换上了一身笔挺的作战服，军靴擦得锃亮，正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领章。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即将奔赴险境的紧张，反而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冷静与决然。

他已经做好了踏入陷阱，并将计就计的准备。

“萧云，准备好了？”牟勇从镜中看到他，转过身来，声音沉稳有力，“外面车已经备好了，警卫排也已集结。我们按计划行事，你换上我的衣服，戴上帽子和墨镜，他们分不出来。我留在这里，继续追查那名神秘人。”

因为他接下来要拿出的东西，很可能会击碎这份信任的基石。

“计划……可能要改一改。”萧云的声音有些沙哑。

牟勇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情绪的不对劲，眉头一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萧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上前，将那张被他捏得有些发皱的信纸，缓缓递到了牟勇的面前。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恰好照在信纸上，那七个黑色的字迹，在光线下仿佛活了过来，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像七双嘲弄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房间内这两个试图在绝境中寻找生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