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以身相许，经年辛楚一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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悻悻地收回右手，梁辰也略有些尴尬地说道:“姐姐还是那么漂亮。”

“虽然已被你看过，但我自己立下的誓言总归要兑现。”

“誓言？”

“不错”，闵真已经红透的脸上露出一丝坦然之色:“我曾立誓，不灭首阳山无颜以对历代先祖。若有覆灭首阳山者，男子可亲手摘下面纱，我闵真此后以身相许；女子可与我义结金兰，我闵真供其驱策，绝无一句怨言。”

“如今首阳山已灭，我是来找你兑现誓言的。”

闵真的声音越来越小，当说完最后一个字，她便觉气血有些压不住的加速奔腾，但还是故作镇静，控制着自己将目光投向梁辰。

梁辰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可想听听我的故事？”

梁辰点头。

闵真陷入回忆，缓缓开口道:“其实我一直在等你。”

似乎是怕梁辰不明白，闵真解释道:“可还记得我晋级神游时的那座黄沙石阵，以及我带你看的那些东西。”

梁辰自然记得。当时在西离城外的黄沙之中，梁辰给了闵真一张长目面具，并借助那处残破石阵助其登入神游境。

而这之后，闵真带梁辰进入了一片奇异的空间。在那里，梁辰亲眼目睹了自己的过去，包括在金仙观的乞讨生涯以及覆灭巫家，壮大落仙宗的全过程。

后来梁辰才从太一师兄那里得知自己进入的是时间长河，可以回溯过往，也可以预知未来。

不过，预知未来的代价非常大，且远一点的未来是不可预知的。

闵真继续道:“当时我还小，闵王军在何首的金甲士面前节节败退，我父亲每天为此忧心不已。于是就想到了族中传下来的禁术，想从未来中窥见一丝转败为胜的可能，也更是为了寻找一个可以支撑闵王府的希望。”

“之所以说是禁术，是因为这道灵术的代价非常大，而父亲的修为……”

随着闵真的讲述，再结合刺仙殿汇总而来的消息，梁辰开始慢慢将这些年发生在罪域的事情梳理清楚。

何首入侵罪域时正值闵真的父亲闵策执掌闵王府，他也是罪域闵氏数千年来最有希望踏入神游境的族人。

在闵策的带领下，闵王府平息了多次外匪入侵的风波，这也让老闵王有了提前让位的想法。

但随着何首的到来，金甲士对闵王军有着绝对的优势，为了保住罪域，闵策最终还是决定启用禁术。

“父亲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禁术强大的反噬岂是区区开窍境能承受的，闵策不久便撒手人寰。

梁辰问道:“这个答案是我？难道就是因为这个答案所以你才一直在等？”

闵真先是点头，而后又缓缓摇头。

“你可还记得陨星剑？”

“自然记得，高战前辈的佩剑，也是补全仪祝鼎的最后一块碎片。”

“当时父亲得到了八个字，‘陨星剑归，匪患得除’，所以我在等陨星剑，也可以说是在等把陨星剑送还的那一个人。”

其实一开始闵真并不相信自己父亲用命换来的这八个字，她认为凭借自己的力量一样也可以覆灭首阳山。

她并没有消极地在等那不知何时才会成真的预言，而是开始积极的布局。

为了能够抗衡金甲士，她派人收留被何首一系迫害的无家可归的孤女，倾注大量的心血打造亲卫祭离鸾。

为了避免闵王府受何首打压而覆灭，也为了接收无家可归的罪域原住民，她立九、十两藩以为最后的退路。

当得知何首从七藩夺来传承并很可能以此踏入神游之境时，她设计引出阳赦心中的贪念，助其闯入何首闭关之地，夺走一半星辰之光。此后更是助阳赦逃离首阳山，让何首心生魔障。

在万城盟成立初期，为了削弱何首，她潜入六藩将孙世间打成重伤，助阳赦顺利吞并六藩。

……

种种往事被闵真一一讲述出来，让梁辰极受震撼。同时心中不由地生出一股对闵真的佩服之情。

“这些年你辛苦了。”

闵真洒然一笑，道:“纵使我做这些，纵使何首只是伪神游，到头来我还是发现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万般谋算却也只是徒劳。”

说到这里，闵真再次看向梁辰:“直到你那天带着破凰卫出现在了升藩大典上，我感觉你与他们似乎不一样。再到后来你把陨星剑拿到我面前，我才对那八个字有了一种深信不疑的感觉。”

……

最后，闵真将瓶中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对梁辰说道:“与你说这些还有另一层意思。我知道你与梅景的事情，但我发过的誓也决不会食言。你也不用现在回答我，我可以等。”

深吸一口气，闵真想转身立即逃离此处，越远越好。

只是心神放松之下，汹涌的醉意上涌，整个人醉倒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