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4章 斗破还是斗而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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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站着的是沐其中。自叶良带走沐建国后，他越想越觉不对劲。作为叶向前的政敌之一，也是最了解叶向前的人，此人秉性刚正却不迂腐，更关键的是，叶向前从不打无把握之仗。

让叶良带走沐建国，无异于和沐其中撕破了脸。倘若查不出问题，叶向前根本无法向上级交代，所以叶向前肯定是掌握了真凭实据，这才动用特权，在一天之内将沐系成员抓捕殆尽。

他在书房思索了整整半个小时，最终决定去求助宋总。

门口有灯光，宋总能清楚看到门外的人影。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早已不见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和封疆大吏的气度，有的只是悲凉与疲惫；

那双曾经精光四射的老眼，也不再有往日的光芒，只剩下沮丧和失意。

当宋总看清这位不速之客时，不禁一声叹息。

宋夫人皱了皱眉，随即脸上露出笑意，赶忙起身迎上去：“老沐，都到家门口了，怎么不进来。”

门外的沐其中虽可悲可叹，但宋夫人还是给予了应有的尊重。毕竟，沐宋两家本就是同一战壕的战友。

沐其中苦涩一笑，这笑容落在宋总眼里，仿佛这位威风八面的封疆大吏，一日之间苍老了十岁。“你有什么事，让我过去就行，何必亲自过来。”

“斗而不破” 是华国官场遗留千年的规矩。没人能保证自己仕途永远顺遂，也没有官员会一直仕途坎坷，所以政治斗争并非你死我活，而是要给彼此留足体面。

也就是所谓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沐其中摇摇头，在宋夫人的搀扶下，走进了这座他住了二十多年的别墅：“其实我早就该来拜访你……”

这句话透着无奈。按官场规矩，现任和继任完成交接后，继任者应以前辈身份聆听前辈教诲，了解主政方向，即便继任者想调整发展方向，也应在前辈基础上进行，而非全面改变。

但宋总却不是这样。沐其中退休后，宋总并未墨守成规，而是直接调整发展方向，也就没登门拜访沐其中。今晚，竟是宋总到云省后第二次与沐其中见面。

三人落座，宋夫人奉上茶。

沐其中看着宋总，沉吟片刻说：“我现在已走投无路，所以才放下这张老脸来找你。”

宋总惊讶道：“不至于吧，老大哥执政期间并无太大过失，唯一的不足，是执政理念跟不上国家发展速度。老一套虽过时，但胜在稳健。”

宋夫人一听，狠狠瞪了他一眼，心想你也是个老政客，怎么说话如此直白浅显。

没想到，这话却正说中沐其中心事。当年叶向前执政云省，听了老人家 “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 的话，不顾一切发展经济，却忽略了一个残酷现实。

这句话是老人在南方讲的，当时国内优先发展重点是沿海地区，内陆大部分省市一直处于观望状态，这才招致谨小慎微的沐系反对，其中就包括宋老将军。

也正因如此，叶向前黯然退场，沐其中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