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过于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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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天将们在光网中痛苦挣扎，他们的兵器纷纷脱手，身上的盔甲也开始出现裂痕。玉皇大帝见状，怒不可遏，周身金光暴涨，三十六道金光凝聚成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柱，朝着唐三藏射来。唐三藏神色镇定，双手合十，真佛法身的九道光环同时转动，形成一个金色的防护罩，将光柱挡了下来。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唐三藏一声大喝，双手高举震天法杖，真佛法身的力量全部注入法杖之中。法杖顶端的佛珠迸发万丈光芒，一道巨大的金色佛影出现在空中，佛影手持法杖，气势磅礴。

“破！”唐三藏猛地挥动法杖，金色佛影随之挥出一杖，一道金色的光芒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朝着玉皇大帝飞去。玉皇大帝脸色大变，连忙调动全身法力，在身前形成一道坚固的仙盾。然而，金色光芒的力量太过强大，仙盾在光芒的冲击下迅速破碎。

玉皇大帝的护体仙罩也开始出现裂痕，他惊恐地看着唐三藏，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不可能，你不可能这么强大！”他歇斯底里地喊道。

唐三藏眼神坚定，慈悲中带着威严：“天道已朽，今日我便要重塑秩序！”他再次挥动震天法杖，无数金色的光芒从法杖中射出，如同一万把金色的利剑，朝着玉皇大帝射去。

玉皇大帝的白玉圭寸寸碎裂，三十六道金光在佛光中黯淡如烛火。这位昔日高高在上的天界之主，此刻狼狈地跌坐在废墟中，蟒袍撕裂，发冠歪斜，眼中满是惊恐与不甘：“不可能... 你不过是一介凡僧！”

“天道蒙尘，当以慈悲洗尽铅华！” 唐三藏声若洪钟，震得残余天兵纷纷丢盔弃甲。他双手结出卍字法印，口中诵念《佛光普照万法经》，字字如惊雷炸响：“众生皆苦，何分仙凡？今日便要这三界重见清明！”

随着玉皇大帝的陨落，其他旧势力的神仙们纷纷惊恐地跪地求饶。凌霄殿外，一片寂静，唯有唐三藏周身的佛光依旧耀眼夺目。

孙悟空抓着金箍棒腾空而起，猴毛被佛光映得发亮：“俺老孙早就说过，师傅才是顶天立地的真英雄！玉帝老儿，还不速速投降！” 猪八戒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九齿钉耙挑起一片祥云，咧着嘴笑道：“老猪我早就看这天庭不顺眼了，以后跟着师傅，保准有酒有肉！” 沙僧则稳稳站在唐三藏身后，降妖宝杖化作一道银色屏障，瓮声瓮气道：“只要师傅在，沙僧便无所畏惧！”

随着玉皇大帝的护体仙罩轰然破碎，这位天界霸主在金光中灰飞烟灭。刹那间，漫天神佛齐刷刷跪地，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声直冲九霄：“恭迎唐仙尊！恭迎唐仙尊！”

太白金星颤颤巍巍捧着玉玺，金丝蟒袍在佛光下黯然失色，尖细的嗓音都因激动而发颤：“仙尊以无上佛法荡涤浊世，此等功德，三界共仰！这三界之主，非仙尊莫属！” 托塔天王李靖摘下金盔，重重叩首：“愿率十万天兵，永随仙尊左右！”

七仙女捧着七彩霞衣，盈盈下拜：“请仙尊更衣，受三界朝拜！” 二十八星宿架起金色辇车，齐声高呼：“恭迎仙尊登凌霄，掌三界！” 更有各路散仙祭出珍藏法宝，高呼着 “聊表敬意”，各色宝光将天际都映得绚烂夺目。

孙悟空猴急地跳上前来，一把搂住唐三藏的肩膀：“师傅！您就应了吧！以后这蟠桃园归俺管，想吃多少吃多少！”

猪八戒流着哈喇子凑过来：“对对对！还有那瑶池的仙酿，管够！师傅要是当了天帝，老猪我是不是也能封个净坛美食王？”

沙僧憨笑着双手合十：“只要能护得师傅周全，沙僧愿为仙尊赴汤蹈火！”

神女们将九冕龙袍轻轻披在唐三藏肩头，温润的檀香混着脂粉气扑面而来。就在这时，唐三藏腰间的木鱼突然传来一阵震动，他下意识伸手抚摸，竟摸到一手湿润 —— 那木鱼不知何时沁出细密的水渍，宛如浑浊的泪滴。

“仙尊，吉时已到，请登祭天台！” 月老尖着嗓子唱喏，手中姻缘簿都激动得簌簌作响。唐三藏望着祭天台中央熊熊燃烧的九龙鼎，鼎中跳跃的火焰突然化作法净师傅的面容。老和尚咳着血，却仍慈祥地微笑着，将袈裟轻轻披在他肩头：“三藏，莫忘西行初心...”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敲碎了萦绕在心头的迷障。唐三藏猛然惊醒，看着掌心太过耀眼的佛光，那光芒中竟寻不见半分慈悲。“不对！” 他后退半步，龙袍滑落肩头，“我从未想过统领三界！我要的是遍历人间，传扬佛法！”

随着这声呐喊，四周场景如镜花水月般崩塌。天兵天将化作扭曲的黑雾，昔日同伴的面容变得陌生而冰冷。唐三藏握紧震天法杖，佛珠在指间疯狂飞转，一声佛号响彻云霄：“破！” 万道金光迸发，将幻境彻底撕裂。

当唐三藏再度睁眼，浓稠如墨的诡谲云雾正从他袈裟缝隙中丝丝逸散。同伴们悬浮在虚空的身躯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半透明光泽，仿佛下一秒就会化作晨雾消散。他伸手触碰腰间木鱼，古朴的檀木温润依旧，这触感却让他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 —— 方才幻境中九龙鼎蒸腾的热浪，此刻还残留在指尖的灼痛竟如此真实。

\"阿弥陀佛... 欲念迷心，险些万劫不复。这第四关，考验的从来不是神通，而是本心啊...\" 他的声音在云雾中回荡，震得悬浮的尘埃簌簌坠落。

话音未落，唐三藏周身突然迸发万千金芒。九道金色光环如同年轮般层层晕开，佛光所及之处，云雾如沸汤遇雪般消融。随着一声龙吟般的轰鸣，空间如破碎的琉璃轰然炸裂，刺眼的强光中，他被裹挟着坠入一片璀璨的光明。

待光芒散尽，唐三藏足尖触及温润的青石板。抬眼望去，眼前俨然是一处世外桃源：远处层峦叠翠，山间飞瀑如银练垂落，溅起的水雾在阳光下折射出七色虹光。漫山遍野的奇花异草争奇斗艳，火红色的曼珠沙华与冰蓝色的忘忧草交相辉映，馥郁的花香中还夹杂着松针的清冽。林间传来黄鹂婉转的啼鸣，成群的白鹿踏着晨露在草地上嬉戏，彩蝶如流动的云霞在花丛间穿梭。

\"恭喜通过第四关幻境考核！\" 苍穹突然裂开一道金缝，无数鎏金符文如星子般倾泻而下，\"此关以执念为牢，以贪嗔痴为锁，施主能勘破虚妄，可见佛心澄澈。前方第五关藏有无上机缘，正待有缘人开启。\"

唐三藏双手合十，朝虚空躬身行礼：\"多谢提点。只是我尚有同伴困于幻境，恳请容我相助。\" 他转身望去，只见小白龙等人如泥塑木雕般伫立原地，小白龙唇角噙着温柔笑意，不时发出银铃般的轻笑，发间还沾着幻境中紫藤花瓣的虚影；狄俄尼索斯高举权杖作指挥状，周身萦绕着紫色电光，脸上满是不可一世的张狂。

断臂神人双目赤红，金属义肢发出刺耳嗡鸣，似在与无形对手搏斗；年老神者则佝偻着身子，双手贪婪地虚抓，仿佛要将满地财宝揽入怀中。

看着小白龙唇角挂着虚幻的幸福笑意，无意识地抬手去够不存在的女儿，唐三藏的心猛地揪紧。他轻抚震天法杖上被岁月磨得温润的佛纹，随着《般若心经》从胸腔深处缓缓诵出，法杖顶端的佛珠如同被唤醒的星辰，绽放出柔和却明亮的光芒，悬浮在众人头顶，宛如一轮散发着慈悲光辉的小太阳。

“诸行无常，一切皆苦。莫让心魔囚困真性！” 唐三藏的声音裹挟着佛法的威严，如洪钟般响彻天地。金色的佛音化作层层涟漪，轻柔却坚定地荡入众人眉心。然而，这些蕴含着无上佛法的力量，在触及众人周身时，却如同撞上了无形的铜墙铁壁。

半个时辰过去，山谷间回荡的佛音未曾停歇，可眼前的景象却毫无变化。小白龙依旧沉浸在阖家欢乐的幻境中，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唐三藏的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顺着脊梁滑入僧鞋。他咬紧牙关，加大法力输出，佛音变得愈发激昂，震得四周的花草簌簌发抖，连远处的瀑布都因声波的震动而短暂扭曲。可那些金色涟漪在触及众人的瞬间，不仅无法穿透，反而渐渐被染成诡异的暗紫色，仿佛在被某种邪恶的力量同化。

就在他准备调动全部修为，做最后尝试时，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无数鎏金符文如雨点般坠落。

“此幻境乃心障具现，唯有自悟方能破局。外力干预，徒费心力。” 空灵的声音带着洞悉一切的淡然，在山谷间久久回荡，“施主若强行施为，恐遭心魔反噬。”

唐三藏浑身一震，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下，瞬间清醒。他缓缓收势，原本明亮的佛珠停止转动，光芒也渐渐消散，悬浮的金色太阳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他望着小白龙无意识晃动的指尖，思绪回到自己方才在幻境中的挣扎。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每个人的心魔都是一座难以翻越的高山，越是依靠外力强行突破，越会深陷其中。

他盘坐在开满曼陀罗花的青石上，袈裟垂落如金色瀑布，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小白，你生性灵动，聪慧过人，定能察觉这虚幻中的破绽。”

山间的风裹挟着曼陀罗与青竹的气息，掠过唐三藏灰白的鬓角，将他未尽的祈愿带向云雾深处。不远处，第五关的金色大门在虚空中若隐若现，门扉上镌刻的古老符文流转着神秘光芒，宛如一只沉睡的巨兽，等待着能叩响它的勇者。

此时在小白龙的幻境里，紫藤花架下弥漫着桂花蜜的甜香。粉雕玉琢的囡囡趴在她膝头，乌溜溜的大眼睛里盛满好奇：\"娘亲，你和爹爹是怎么打败那些坏神仙的呀？\" 女童软糯的声音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正在煮茶的 \"唐三藏\" 手猛地一颤，青瓷茶壶重重磕在茶盏边缘，滚烫的茶水溅起，在石桌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小白龙指尖轻抚过女儿发间的白玉铃铛，冰凉的触感却让她心中警铃大作 —— 往常囡囡奔跑时，铃铛总会发出清脆声响，此刻却寂静无声。她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声音温柔却暗藏锋芒：\"夫君，咱们带着悟空、八戒、沙僧闯上天庭那日，你用的是《华严经》里的哪路佛法？我记得清清楚楚，南天门是被悟空的金箍棒生生砸开的，可囡囡唱的童谣里，为何说是佛光先劈开了东天门？\"

\"这...... 许是囡囡记错了。\" 幻境中的 \"唐三藏\" 伸手去够茶盏，指节却在半空僵住。蒸腾的水雾中，他的面容忽明忽暗，像是被风吹动的烛火，\"等她再长大些......可八戒的九齿钉耙呢？\"小白龙猛地抽出灵渊幻海剑，寒光一闪，剑尖已挑起对方的袈裟，\" 大战前夜，他分明醉倒在流沙河，把钉耙丢在了河里。没有神器相助，我们如何能撬开三十三重天的大门？\"

囡囡突然捂住耳朵尖叫起来，稚嫩的小脸开始变得透明，发间的白玉铃铛竟化作锋利的碎片，纷纷扬扬地坠落：\"不要问了！不要问了！\" 幻境中的天空裂开蛛网状的缝隙，原本娇艳的紫藤花瞬间枯萎，化作灰黑色的藤蔓，如毒蛇般缠住众人的脚踝。

\"还有沙僧！\" 小白龙步步紧逼，剑尖抵住 \"唐三藏\" 的咽喉，眼中寒芒闪烁，\"他在流沙河修炼时不慎伤了元神，此后使出的降魔杵法都残缺不全。可眼前的他，为何能施展出完整的招式？你说！你到底是谁！\" 随着质问，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片段，迷雾里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狄俄尼索斯用幽火灼烧雾霭时发出的 \"滋滋\" 声，还有真正的唐三藏念诵《心经》时，那股萦绕在鼻尖的檀香......

\"佛曰...... 不可说......\" 幻境中的 \"唐三藏\" 开始扭曲变形，五官如同被泼了热水的蜡像，不断融化、重组，嘴里机械地重复着相同的话语。小白龙怒喝一声，挥剑劈向地面。剑气所至，石板轰然碎裂，腥臭的黑血汩汩涌出，将周围的一切染成诡异的颜色。整个小院剧烈晃动，远处的房屋、山峦纷纷崩解，化作黑色的雾气翻涌升腾。

\"娘亲！救我！\" 囡囡的声音彻底透明，她的哭喊混着尖锐刺耳的声响，如同一把把钢针，扎进小白龙的耳膜。小白龙突然想起，每次遇到危险，真正的唐三藏总会神色镇定地念起 \"诸相非相\"，可眼前这人，自始至终都未念过一句真正的佛偈。

\"都是假的！\" 她猛地将剑尖刺入掌心，钻心的疼痛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笼罩在心头的迷雾。鲜血滴落的瞬间，整个幻境轰然崩塌，万千黑色蝴蝶从虚空中涌出，振翅飞散。小白龙在剧烈的眩晕中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唐三藏满是欣慰的面容，他袈裟上的佛珠正泛着柔和的光芒。

“师傅，你是师傅嘛？我这是离开幻境了嘛？”小白龙好奇的问道。

“小白，看来你也出来了，这里是现实，你看他们几个还在幻境中没出来呢！”唐三藏指了指狄俄尼索斯和他的两位手下。

“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刚才还好我机灵，不然我都出不来了”小白龙拍拍胸脯说道。

唐三藏双手合十，轻叹一声：\"善哉善哉，能勘破执念，皆是慧根所致。\" 他的目光投向正在虚空中挥舞权杖的狄俄尼索斯，此刻那位酒神周身缠绕着紫色闪电，却没发现脚下的金砖地面正不断重复着相同的纹路，\"只是不知这位醉心权欲的神，何时才能察觉，他的 ' 万神之主 ' 宝座下，藏着多少自相矛盾的谎言。\"

小白龙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腕，将灵渊幻海剑收入剑鞘，挑眉道：\"依我看，等他问起那些永远斟不满的酒杯，或是祭祀舞里重复出现的舞步，这虚幻的美梦也就该醒了。\" 她转头看向远处扭曲的空间，断臂神人正对着虚空怒吼，金属义肢发出刺耳的嗡鸣，而年老神者仍在贪婪地抓取着不存在的财宝，\"倒是那两位，被执念蒙了心智，破境之路怕是更加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