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1章 最恨是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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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稚奴，见状忍不住给了自家四哥一个肘击：“四哥……你怎么当人叔父的……”</p>

“好了好了……”楚王殿下眼看这俩弟弟又要吵起来，不由无奈道：“你们两个消停点儿，如初还在这儿呢！”</p>

“二哥，你可得为我做主哇！”</p>

“你再嚷嚷我真揍你！”楚王殿下发现，自家四弟的脸皮已经开始跟自己不分伯仲了，这……大抵不能算是好事。</p>

“几位殿下，其实咱们不必这么着急，休整几日再出发，也是可以啊的……”张楠直到此刻，才有机会插了这么一句嘴。</p>

“那你不早说？!”方才差点儿当众落泪的晋王殿下，闻言大怒道：“好你个张楠！待在那昏君身边这么久，也是学坏了！”</p>

“……”面对发怒的晋王殿下，此刻的张楠，只能苦笑应对。</p>

“九叔，皇祖父真是昏君呀？”如初小朋友是知道怎么抓重点的：“那……那大伯也是昏君吗？”</p>

“呃……”小侄女儿的这个问题，晋王殿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应该……不算吧……”</p>

“九叔，不可以撒谎哦。”如初闻言当即板起小脸，学着杨姨姨一本正经地模样开始教训起对方来：“小孩子撒谎是会尿床的！”</p>

“……”已经不知道替喜欢尿床的小侄女儿偷偷晾晒过几回棉被的晋王殿下，此刻当真是哭笑不得：“好，九叔知错了，九叔以后不尿床……呸呸呸，不撒谎。”</p>

“其实不用呸的。”楚王殿下此时来到女儿身边，将其一把抱起，接着他扫视了一眼围在自己身边的三个弟弟。</p>

良久，只见这位向来粗枝大叶的楚大王，忽然用一种温和的语气缓缓开口道：“一直以来，世人都说是楚王团结了自己的兄弟，但你们二哥我作为当事人，却不这么看——在二哥看来，大哥仁厚，三弟谦恭，老四真挚，老五重情，老六重义，至于小九……活着就好。”</p>

“唉？！二哥？！”本来听得正感动的晋王殿下，这下是彻底绷不住了：“我是没什么值得你可夸的了吗？”</p>

“九叔笨蛋！”就在此时，人小鬼大的如初却忽然眨着一双大眼睛，以童言无忌的方式拨开了谜团：“爹爹希望九叔长命……长命一百岁呢！”</p>

“嗯……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吧！”听着闺女儿嘴中蹦出给长辈拜年时的吉祥话，贪墨了闺女儿好大一笔压岁钱的楚王殿下，闻言笑着点头道：“总之，二哥想说的是，有你们这样的兄弟，是一件极为幸运的事情。”</p>

“二哥……”打小便给自己二哥保护得很好的三个弟弟，此刻都忍不住流下泪来，而蜀王李恪，应是其中对此感受最深的那一个。</p>

“别哭啦，你们的小侄女儿可都看着呢。”楚王殿下见状也是无奈，但随后却见他伸手挨个拍打过弟弟们的肩膀：“二哥没啥好叮嘱你们的，还是那句话，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你们的身后永远都会有二哥在。另外，小恪你回头记得把本王这一席真心话带给李祐和李愔，对了——”</p>

楚王说到这，忽然想到自家老五老六那生来便自带的“纯纯无脑大反派”的画风，于是他赶忙又补充道：“本王最后还得给你们所有人提个醒：将来……不管你们是惹了五姓七望也好，还是殴打了番邦异族的使节也罢，或者说跟朝中大臣干了架，甚至于跟那昏君别了苗头，这都无所谓，二哥都能给你们担着。</p>

但是你们之中，谁要是敢去欺负百姓，比如说骑马狩猎时，践踏百姓的庄稼，还有结交地痞无赖，到处耀武扬威，去欺负那些官阶不入流的地方官员——那本王可不管你们是不是有心无心，只要犯了禁，下场最轻都是打断腿——本王亲自动手，谁来劝都没用，听明白了吗？！”（注1）</p>

这一刻，楚王殿下的声音里充满了威严。</p>

“二哥，我们听明白了。”其实，这一刻，不管是李恪、李泰还是李治，三兄弟谁也不曾觉得二哥说这样的话有什么问题。</p>

特别是李治，这位长于深宫的少年，如今也算见过诸般世情，所以他心里非常清楚，二哥的话是对的。</p>

非以武力至强而自持，常怀仁义之心。</p>

这才是真正的王者风范。</p>